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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偏偏建立以後就將其他爭權者全當成違逆天理,它自己就是順應天地。至於武林中所謂的正道邪道,誰不是雙手染滿鮮血?你們指責人家是魔教,可人家並沒有一殺便殺人一家,男女老少一個也不放過——不——還是放過了一個,把她養大當自己的老婆,還真是不浪費。”

邢楓十年來不斷調查邢家血案,對起因略有分析,也隱約察覺到自己面對的是空前強大的對手。但她仍不認為爹孃做錯了什麼。如果自己都不支援他們,已經飲恨於黃泉的兩老豈非更加悲慘?

她不想從敵人口中再次聽到詆譭他們的話語。

司徒持覺得她一句也沒說對,偏偏想不出該如何反駁。

“你——”司徒持簡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再次輕咳兩聲,“或許我說這話太過分,但是——我懇請你將過去的一切全部忘記。”

空氣中瀰漫著難堪的沉悶。

“我父親,年歲已大,又有舊傷在身,即使你不去找他,他也活不過多少時日。”

邢楓沉默地看著他。坐在灰暗的光線裡,她整個人就像貼在門上褪色的年畫,呈現殘破的哀豔。

“不——”司徒持說,“我應該面對自己的真實心情。比起父親,我更在乎瑤瑤。或許你不相信,但她是我生命中的陽光。每當回到家,見到她,我的心情就能平靜。當年是我最先發現她的,她被邢夫人藏在壁櫥裡,外面一片哀吟,她卻仍睡得很熟。”

的確是邢楠的習慣,邢楓還記得她常常罵她睡豬。

“我還記得她當時穿著白綢睡衣,披著過肩的黑髮,躺在角落裡像朵白蓮花。我的殺意全消,我想,她父母做過什麼,和她有什麼關係?我把她接回家,對她說她的爹孃將她託付給我。她當時不過是五六歲的孩子,什麼都不懂,很快就忘記過去,快樂生活在司徒家裡。年華漸長,我發現我已經離不開她,去年我們定了親,馬上就舉行婚禮。我會讓她一生幸福。”

第40節:青狐

司徒持誠摯地看著邢楓,“你相信我,請你一定相信我,我能讓你妹妹幸福快樂一輩子。她天真快樂,如果你復仇,就意味著她將知道真相,她過去生活的一切都被顛覆,我再也看不到她天真無憂的笑靨——如果你能忘記——”“我怎麼可能忘記?”

邢楓尖銳地發聲,她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像劃過玻璃的金屬,尖銳到讓心臟發麻。

“我一生都不會忘記!”她辛酸地說。

“如果說,邢楠的過去是毫無憂慮無知無覺,我的過去就是由痛苦和仇恨組成。如果我忘記一切,我過去生活的一切也會被完全顛覆——”

司徒持的眼睛黯淡了,他早知道仇恨不是一句話就能化解的。

“可是我不會找你們復仇。”邢楓飛快地說。如果不快點說完,她怕自己會後悔。

“什麼?”司徒持驚喜地抬頭。

“我不會找你們復仇。你要好好對待小楠。如果你對她不好,我會叫上次打傷你的人把你一家全部殺掉。”

認真威脅司徒持的邢楓看來跟辛瑤瑤真有點相似,不愧是姐妹倆,都喜歡威脅別人。司徒持輕鬆地微笑,“不會。我不會對自己不好。夫妻一體,瑤瑤就是我的手臂,我決不會對她不好,請放心。”

他仍難以相信,她會放下仇恨,他可沒忘記她是怎麼滿含憎恨地說出我要殺死你的話。只能說,姐妹情誼勝過了其他一切。

“對了,你不和瑤瑤相認?我們可以試著用不傷害到她的方式告訴她你的存在。”

“不用了。”

剛剛得到親人,又立刻失去,恐怕比從來不知道有親人的存在更痛苦。邢楓想,小楠一直是個脆弱的孩子,她希望她一生能永保笑顏。

“我會馬上離開雲州。”

邢楓站起身子,表示送客。

四月天,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雨粘溼小巷的青石板路,樹上累贅的繁花被雨水打得低頭,重疊的花瓣片片落下,貼在清幽的路面上,腳踩在上面,想起“步步生蓮花”的詩句。

手持青油綢傘的青年輕鬆地走在路上,他柔順如錦緞的長髮近乎奢華地披垂在背上,一襲青色薄衫,一手提著油紙包著的中藥。

細雨細細密密地從天降落到地上,春天的雨水是上天的恩賜。青年放開傘整個人沐浴在柔風細雨中,衣帶翻飄如仙。

“你又不打傘,小心生病。”小巷盡頭,院子門口,亭亭站著美麗的姑娘。

“我可沒那麼脆弱,現在生病的好像是你吧?”青湖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