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的生活很感興趣嗎?實話跟你說,那種生活,乏味的讓人每天只想大聲尖叫。”
她被嚴格的家庭教育訓練成一名標準的英式淑女,早就厭倦了裝在套子裡的生活模式。她不見得多麼喜歡陳上,然而對於婚姻戀愛沒有自主權的她來說,不討厭未來的另一半已經足夠。
聽到她這樣說,唐譯有些吃驚,默然半晌後說:“那麼你的意識是說,你只不過把這裡當作你的避風港,把阿上當作生活的調劑品?”
蔡婉婷愣了一下,苦笑說:“看來我把老虎當成了病貓。不是我要這樣,而是我的父母和他的父母要我們這樣。我當然不想這樣,可是,我既沒有反抗的決心,也沒有反抗的勇氣。還有,我父親今年快六十了,頭髮白了一大半,我不能替他分憂,至少不能讓他操心。”
唐譯此刻心裡亂糟糟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第 42 章
蔡婉婷看著她的眼睛平靜地說:“你是不是說過‘戀愛要以結婚為前提’這樣的話?如果你只是想和他談一場舊情復燃、無疾而終的戀愛,沒問題。如果你還想要別的,那就要想一想了。我知道你不是隨便的人,因此才會站在朋友的立場提醒你一句:長痛不如短痛。”
唐譯估摸著她說這番話的目的,大概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淡淡說:“婉婷,我覺得你真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永遠知道如何取捨。而我就笨多了。不過現在就談婚論嫁,未免言之過早,我們都還是學生呢。謝謝你的提醒,只是我要做什麼樣的選擇,絕不會因為你的提醒而有所更改。想要就去爭取,不想要就放棄,我喜歡乾脆利落,迎難而上。”
“期末考試有一道填空題: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未雨綢繆總沒有錯,對吧?不過,我覺得很奇怪,你當初主動放棄了阿上,現在為什麼又要迎難而上呢?難道是因為我的出現讓你不甘心了嗎?”
唐譯被她刺的臉色一冷,“你這話什麼意思?”
“阿上給你寫信,你永遠不回;他冒著風雪偷偷溜出去給你打電話,你的手機永遠處於關機的狀態;他打給你宿舍,你永遠不在;他借錢買機票回國看你,你卻不肯見他。當初既然斷的這樣乾淨,現在又何必舊情復燃呢?”
唐譯感覺像是被雷擊中了——“他這樣跟你說的嗎?”
“他雖然沒有親口跟我說過你的事,卻都是我親眼所見。那時候他剛考入英國的高中,要進行為期三個月的生存訓練,封閉式的,跟外界斷絕一切聯絡,包括陳媽媽。他連話都說不好,卻整天籌劃給你寫信,到處找人偷偷寄出去。後來每個星期六晚上可以打電話,他在電話機前一坐就是幾個小時,然而每次都是失望而回。直到他從國內失魂落魄地回來,打電話的次數才逐漸少了。
看起來明明是你辜負了他,為什麼他還要低聲下氣地請求你的原諒呢?就因為他不告而別嗎?”
她困惑地搖了搖頭,“算了,反正感情的事,都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想要告訴你的是,我們可能要訂婚,不管我們願不願意。”
唐譯感覺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心口火辣辣地疼。她掙扎著站起來,虛弱地說:“謝謝你的誠實,我要回去了。”
站在陽光底下,她感覺到的只有迷茫和無助。透過光禿禿的枝椏,她看見被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淡藍色的天空,一隻白色的鴿子張開翅膀優雅地從眼前飛過。一時間她不由得產生“這是哪裡”的恍惚感,直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她此時混亂的思緒。
“你怎麼站在外面發呆?”陳上推開門走出來,脫下身上的灰色羊絨大衣披在她的身上,“你病還沒好,冷不冷?”
唐譯像看陌生人一樣打量著他,許久不說話。陳上被她看的莫名其妙,開玩笑說:“怎麼了?難道你病糊塗了,變得不認識我了?”
她把大衣脫下來還給他,“我不冷。”頓了頓又說:“我要回學校。”
“急什麼,吃了飯再走。”陳上拉著她進屋。
她搖了搖頭,沒說什麼解釋的話,然而回去的態度非常堅決,“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可以回去。”
陳上愣了一下,輕聲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只是突然很想回去。”她說話的聲音很低,看樣子似乎有些累。
陳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像是在分辨什麼,最後點頭說:“好,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拿車子。”
一路上兩人幾乎沒有說話。唐譯半個身子窩在座位上,眯著眼睛一直在睡覺,陳上則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