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怎麼辦?”唐譯直怪自己不該這麼晚回來。
“把他們叫醒。”陳上無所謂地說。
“要記過的。”他不怕,她怕。她可丟不起這個臉。
“膽小鬼。”陳上一臉不屑地看著她。
唐譯不理他,四處看了看,一個人也沒有。她走到牆角抬頭檢視牆頭的高度,心想,踩著旁邊的香樟樹應該可以爬過去。只是穿著校服裙,有些不雅觀。
她退後幾步,拍了拍手躍躍欲試,對陳上不客氣地說:“你,不許看,轉過身去,走遠點。”
陳上嗤笑一聲,把書包一甩,身子往前一跳,三下五除二利落地爬上牆頭,跟著咚的一聲跳了下去。
唐譯看得目瞪口呆,自知自己沒有這個本事,只得老老實實搬了幾塊磚頭壘在一起,墊在上面手腳並爬、哼哼唧唧用盡吃奶力氣好不容易攀上牆頭。她坐在那裡看著黑黝黝的腳下,心裡忍不住一陣犯怵。
陳上仰著頭在下面等的不耐煩,催促道:“快點。”
唐譯只得橫了心閉著眼睛往下一跳,也不知踩到什麼,發出“咚——”的一聲巨響。她只覺心口要墜裂似的,腳上一陣鑽心的疼,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這番不小的動靜引得附近巡邏的保安打著手電筒走過來問——
“誰在那裡?”
第 4 章
保安拿著手電筒在他們臉上晃了一下,冷聲問:“你們哪個班的?”
唐譯坐在地上不吭聲,在他一再的追問下,只好小聲說:“一年級七班,周曉彤。”
陳上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半夜翻牆,這還了得!走,跟我到教導處去。”
唐譯欲哭無淚,早知道她還不如實話實說。
“你呢,叫什麼?”
“陳上。”回答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不耐煩。
那保安一聽到陳上這個大名便頭疼不已,“怎麼又是你?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幹嘛呢,你們?”
“不幹嘛,睡不著,到處走走。學校裡連散步也不允許嗎?”
十九中的圖書館和食堂都是陳家捐贈的,那保安拿他沒辦法,只得揮手說:“行了,行了,早點回去睡吧。哎,現在的孩子啊——”搖著頭走了。
陳上走了幾步,見她沒跟上來,冷哼道:“磨蹭什麼,你想留在這裡過夜?”
唐譯只得忍著痛一瘸一拐往前挪。陳上這才注意到她的異樣,“你腳怎麼了?”
“崴了。”
“哪隻腳?”
“好像左腳,可是右腳也疼。”
兩人移到路燈下。唐譯坐在路旁的長登上,低頭看時,左腳崴了,才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已經腫了有半指高;右腳抽筋了,倒不大要緊,緩一緩就會好。
陳上非但不同情她,反而罵道:“你怎麼比豬還笨啊,這麼一點高的牆,你也能兩隻腳都出事?”
唐譯甩過頭去,不用你管,你走吧。”
他站在原地猶豫半天,最後扭扭捏捏地問:“喂,要不要我揹你啊?”
哪知她一口拒絕,“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陳上好心被她當成驢肝肺,頓時惱羞成怒,“那你就慢慢逞強吧。”丟下唐譯一個人大踏步離開,拐個彎轉眼就不見了。
唐譯蹦兩步歇一歇,好半天才走出十幾米遠。她氣惱地想,都怪他,要不是他把她騙出學校,就不會發生這些倒黴的事了。
陳上在遠處看著她艱難移動的身影,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初次見到她時的情景,手裡提著大包小包,也是這樣,挪一步歇一步。
開學的第二天,唐譯才來學校報到。唐媽媽怕她著涼,把冬天的被子都給她帶上了。沈飛奇陪她一塊來的,兼職做苦力。
沈飛奇和她是鄰居,青梅竹馬,也是冤家對頭。兩人從小學到初中都在一個班,爭第一名爭得非常厲害,鬧了不少笑話。兩家大人看不過去,都勸他們“友誼第一,成績第二”。唐譯嗤之以鼻,代表班級和學校上臺領獎的永遠是第一,誰會記得第二?
結果沈飛奇順利地去了上臨一中,而唐譯倒黴地來到連公立中學都不是的十九中。兩人之間越發勢同水火。
乘公車到學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兩人揹著揹包,拖著箱子,手裡提著塑膠桶和暖水壺等物,磕磕絆絆往前移動。
“又不趕著去投胎,你能不能走慢點?”沈飛奇累出了一身的汗,忍不住抱怨說。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