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戰勝這種絕望。難道金滿樓註定了要成為他一輩子的夢魘麼?難道這個張雖壽就是他無法跨越的障礙麼?他不甘心!他不甘心眼看著純潔的小米淪落到金滿樓手上只能成為殺人工具。他不甘心眼看著張雖壽依然掛懷祝玉英卻只能黯然離去。他不知道是什麼張雖壽身上有什麼謎團,但他不甘心就這麼讓他繼續**。他不甘心自己想要改變這一切一切卻總是無能為力!
他真的不甘心!
他覺著自己臉上染上了溼潤,他以為他是不甘心的悔恨,但他卻傷心地哭了。張雖壽低笑著轉身離去的情景一次又一次地在他腦海裡浮現。他彷彿見到了一個嘶聲力竭地呼救的小孩,他想伸出手去但是那小孩又忽然不見了。那個小孩是誰?是小米?是張雖壽?還是他自己?此時此刻他腦海裡頭一片混亂,只有那深沉的傷感圍繞著他不肯離去。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正在昨晚過夜的破宅子裡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到了最後,自己誰都救不了。
第十三章 滅門之禍豈無因
時間是很公平的。不會因為你開心而過得慢點,也不會因你難過而過得快點。雖說張俠義覺得自己已經難過了很久了,但其實現在還不過是剛過午時不久。他怔怔地想:不知道小米找到好吃的沒有?她離開的時候是要吃早飯,現在都已經吃過午飯了罷?南方一帶尤其是軒陽地區產糧不高,平民百姓一天只吃兩餐。也不知道會不會把這小女子給餓壞了。心念兜兜轉轉還是離不開張雖壽父女。
張俠義腹中飢餓。他自昨天開始就沒吃沒喝,昨晚也沒睡好,雖是被小米點倒躺了一陣子但還是疲憊不堪。他渾身無力,明明知道自己應該去找點吃的什麼的,卻絲毫不想動。
屋外傳來小販的叫賣聲。路上行人甚多,聲音也雜,想來今天是軒陽集市的日子,無怪乎如此熱鬧。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嗓音:“趙姑娘,趙姑娘…”竟然是石不遇的聲音。
“石公子,大街之上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這聲音張俠義也自熟悉,是花間派趙不知。
“趙姑娘,有事好好說,何必出走?慕容兄、穆掌門他們很擔心你。”
“那你呢?”趙不知的語氣平淡。張俠義以為她會問得更興奮更期待一點的。
“趙姑娘,你的心意我石不遇當然明白。我當然也擔心你。只是這事非我一人可以做主,必須稟過家父才可以…才可以…”他聲音漸小,想來是不好意思了。張俠義聞之慨嘆,這石不遇什麼都好,就是遇事不果斷,事事要家裡人做主。比起他來,言鋒雖然莽撞一些,但起碼豪邁爽快,更像個江湖男兒。
只聽趙不知幽幽地說:“何必呢。你石家莊不是一直都想跟東方世家結為秦晉之好麼?現在碰巧東方姑娘在此,你們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的,又何必在意我這小小一個江湖無名小卒呢。反正,反正我…”說到後來,她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哭了起來。
“趙姑娘,趙姑娘…”聲音逐漸遠去,想必是石不遇又追逐趙不知去了。
張俠義似乎感覺更加疲憊了:這世上的痴男怨女究竟都是為了啥。他喜歡她,她不喜歡他卻喜歡那個他,等了那個他回應了她,她卻又逃離了那個他。這男女之事在他看來沒有點點甜蜜,只是累人得很。他們說的那個東方姑娘又是…哎喲!不好!張猛然想起,金滿樓即將圍攻陸家堡的事還是無人知曉!此事關乎許多性命尤為關鍵,自己居然一直沒想起來!張俠義啊張俠義,就因為些許挫折你就頹喪至此,幾乎誤了陸家堡幾百人命!你如何對得起自己的俠義之名!
張俠義似乎一下子又回覆了精神。他生性樂觀,本就不易消沉太久。一旦打起精神肚子卻是餓的更加厲害了。他盤纏武器都隨身攜帶,雖然錢不多,吃個麵條還是夠的。心意已定,上街找個麵攤,隨便叫了一碗麵條,草草吃過就自己敢去鹿山了。他既然不想見花間派的師叔們,自然不敢回去找他們幫忙;石不遇跟花間派一起行動他自然也不能去找他;他倒是可以回太極山莊找南宮老爺幫忙,但一來路程遙遠,二來童**他們不見得還在那裡,說不定已經回永州了;思來想去只能自己先去陸家堡報信然後再謀他法另尋強援。
當其時十月節已過,離大寒還有一個月多點的時間。從軒陽到鹿山一般需要半個多月,張俠義起早貪黑硬是在十一天內趕到鹿山。本來若果他有坐騎會快上不少,可惜他盤纏早已用盡,這十一天他是風餐露宿,連客棧都沒有住過,更別說買馬了。等他到了鹿山,已是孟冬剛過,氣溫陡寒。饒是南方不比北方冰凍,也沒有雪花紛飛,只是寒風凜冽空氣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