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順其自然。
如果這樣的他入得了她的眼,能在一起,也就在一起……
他抬手握住在粗糙臉上輕弄的嫩荑,她像是沒料到他會“反擊”,纖指不禁顫了顫,他握得更緊些,不再任她一陣逗弄後就輕鬆脫逃。
朱拂曉生著悶氣。
她“來清苑”頭一回留男人住下,這位剛從鬼門關轉悠回來的鄂大爺才清醒不到半天,便鬧著要離開,急騰騰想趕去與他的寶貝三師弟和手下們會合。
欠債就得還,他根本無心償還嘛!
那具美好矯健的身軀都還沒讓她沾上半口,就又多出一個箭窟窿,算什麼?算什麼?!
靜且慵懶地啜著丫鬟送上來的新碧茶,她坐沒坐相,半身掛在窗臺子邊,九曲橋上的小紅燈籠早已點上,人工湖面有三、五艘小花舟,專給尋芳客帶著花娘遊湖之用,歡鬧歌音或遠或近、隨處可聽,“綺羅園”的夜一向精彩。
“……鐵環和九全說,他們領人趕至時,林中除你之外並無其它人,他們找到你的刀頭棍,刀頭沾血,地上亦有大灘鮮血,估計對方亦受重傷。”
“循著血跡有查出什麼嗎?”
“血跡一出樹林外就被掩了,當夜又下過一場雨,更難追蹤。”
聞言,鄂奇峰微微頷首,雙目沈吟淡斂。
他留下沒走,可不是決定順誰的意,而是三師弟宋玉虎潛進“綺羅園”,送來外用內服的藥粉和藥材各一批,一邊將定山坡後續之事回報。
金嬤嬤是挺好收買的人,大爺使得起銀子,再加上“來清苑”的主子姑娘沒發話趕人,她也就隨便。
至於朱拂曉……她是氣悶到不想說話,氣自己幹麼替人家憂心?人家不領情的!她氣自己明明生著氣,卻還是想知道他們談些什麼、想知道他們“收網”收得順不順利……
“射中你的鐵製短箭製作精良,該是十字弓、袖箭機關盒所用之箭,箭頭淬毒,我已要大夥兒留意,每人隨身帶上解毒金創藥和藥丸,以防萬一。”低嗄聲音從黑帷帽底下透出,今晚的宋玉虎倒說了不少話。
鄂奇峰點點頭,又道:“你那晚放走的人呢?情況如何?”
“故意放走兩個,分別派人輪流盯梢,一旦那兩人跟二師哥……跟陸競高有所接觸,咱們立時能知。”
“嗯……”鄂奇峰暗自調息,邊思索事情,剛張嘴要說,卻瞥見倚坐窗邊似睡非睡的那抹紫影忽地站起,伸懶腰的姿態讓他聯想到貓兒。
她想幹什麼?
他定定看她,她卻看也不看他一眼。
“潤玉,去後院廚房那兒把元玉找回來,咱三人乘花舟遊湖去。”
“啊?咦?喔……”潤玉憨憨應聲,放下幫主子搧涼的小扇,不自覺瞄了榻上的男人一眼,像有些舉棋不定。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啊!”真惱!到底誰才是主子?
“是!”小丫鬟像也察覺到主子強捺在內心的怒火,趕忙照辦,拔腿往外衝。
“朱——”鄂奇峰欲喚住朝外走去的姑娘,但喚住她做什麼?要她陪在身畔,即使不說話,那也好嗎?
她在生氣,氣他急著說走,若非三師弟來這一趟,他此時應已在馬背上。
他想與她在一起,但他不要露水情緣,待師門之仇有個結果,他會給她一個交代,只是現下,許多話說不出,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適才要和三師弟說什麼,他竟有些忘了。
下榻,他輕按了按胸前箭傷,下意識走到她剛剛待過的窗邊,往外望。
小湖畔,她正撩裙跨上一艘小花舟,潤玉拉著元玉從另一頭跑去,跑得氣喘吁吁,她在小丫鬟們跳上小舟時,故意晃動舟身,鬧得兩女孩兒一陣尖叫,她倒捧腹哈哈大笑。
愈是發怒、不開心,愈要笑得張揚外顯,渾沒事似的,她就這脾氣。聽她脆鈴般笑音,他心中驀然一緊,憐情暗生。
宋玉虎走到他身旁,帷帽後又透出沈聲,平靜道:“小師妹這陣子待在北方牧場,尚不知你受傷。”
“別讓燕妹知道。”
“嗯。”頓略,黑色紗帷後的一雙精目瞟向湖面。“師妹喜歡她。很喜歡。如果你要帶她回北方,師妹會很歡喜。”
“她”指的是誰,兩人都清楚。
鄂奇峰儘管抿唇不語,不動如山,麵皮已隱隱竄熱。
“綺羅園”的人工湖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來清”、“來奇”、“來靜”和“來趣”四大花苑全臨湖而建,九曲橋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