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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那段時間,落落寫完了《塵埃星球》,交稿的那天,落落在群裡打出一句“我寫完了!”,編輯立刻發出滿螢幕的撒花歡慶的符號,群裡每個人都向落落表示祝賀。

經歷過催稿,等待,陪同落落度過趕稿的通宵,這顯然是對編輯精神上的折磨,把人弄得精疲力竭,但是作者完成了稿件,編輯還是會覺得心滿意足。只是,再怎麼心滿意足也是短暫的,對於編輯來說,還要不斷地給作者制訂新的寫作計劃,催促著作者寫出更多更好的稿件,為了使作者能在寫作道路上順利暢通地發展下去,編輯付出了很多默默無聞的努力。

沒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一切照舊,迴圈往復,新一輪的戰役總是要開始……

一天中午,我們一起去公司樓下的餐廳吃飯,吃完飯,在下樓的樓梯上,她突然對旁人說:“我不回去了,直接去落落家,與其被小四詢問落落交稿了沒,不如主動先去。”抱著這樣背水一戰的心態,她將自己像一枚沉默的催淚彈似的投到落落家。

但是沒過多久,她也離開了。總要有下一任攻克堡壘的人吧,那個人就是我。

我的性格是有問題的,我自卑,又善於自我麻痺。面對一些心裡覺得齟齬的事情,沒有勇氣抱怨,也不好意思迴避,我的第一反應,永遠是承擔下來,就像是木棍打在塞滿棉花的墊子上,發不出什麼聲響。這是很糟糕的性格,尤其是與人相處的時候,我很被動,更要命的是,我還會本能地裝出很輕鬆的樣子,我顯得挺愉快,挺無所謂,挺能裝模作樣地和別人目光對視一下,可是心裡明明已經感覺無法招架了。

在我找不到落落的時候,我一隻手裡握著電話的聽筒,邊聽著她家電話的彩鈴邊審投稿郵箱裡的稿件,電話無人接聽,於是繼續按重播,就這麼“死豬不怕開水燙”地打了一個上午的電話,如果還是找不到人,那麼就只能下午直接去落落家碰碰運氣。如果一連拖稿好幾個星期,那麼我整個人的所有精力和注意力都會陷入一個牛角尖裡,我覺得沒有辦法可想,像熱鍋上的螞蟻,感覺頭皮發麻。但是每次,無論是面對小四的詢問還者是公司裡其他人的關心,我竟然可以做到心平氣和並且勝券在握地說“沒問題,落落會交稿的”,有時候我會說“沒問題,落落今天下班前就可以交稿”“沒問題,我可以保證……”我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在面對這樣的局面呢?真的是精神不正常了吧。這樣的我,開始做上了落落的編輯。

催稿症 3

那段時間,我負責落落的稿子,但是更大一部分工作是審《最小說》的初審。有段時間,我一個人看三個投稿郵箱,認真地選出每一篇過初審的稿件,並且會和每一個過初審的作者溝通審稿意見。如果有的稿子需要修改,就會一一標註出需要修改的部分,解釋明白我的修改建議。

我覺得是否能修改好一篇文章,直接證明了一個作者的寫作實力。一個優秀的作者,是不應該被一種敘述方式、一種情節設定所限制住的,不是文章被刪去了某個段落,或者作某個調整之後,就整個亂了陣腳,失去了方向。修改稿件,是對作者寫作實力的一個最直接的考驗,如果能很好地修改出讓人滿意的稿子,這說明這個作者是非常具有潛力的。

我做著初審的重要工作,認識了好些從郵箱裡脫穎而出的作者,我對作者們有一種皮肉一般的感情,看到感人的文章時,會毫無顧忌地在電腦前流下淚來,我看到一些人身上確確實實地擁有才華,他們的文筆不亞於成名的作家,甚至比已經出名的作家更加地富有靈氣。我希望每次的初審,都可以順利地過終審,所以每次交給小四初審稿件之後,心情就會變得緊張,在小四開始看初審稿件的時候,就在心裡默默地祈禱,作者就像是我的軟肋,退掉一篇稿子,都讓我覺得難過。

那個時候,我很努力,幾乎排除了一切紛紛擾擾,我每天看幾百封投稿,下班之後也會因為實際作者交稿情況而留下來看長篇小說,回家的業餘時間,也和作者保持著私下裡的交流。

逐漸地,無論是《最小說》,還是我,都走過了最初的青澀時期,《最小說》從一開始的試刊,變成了正式刊物,作者也隨著雜誌的發展而逐漸增多。在《最小說》成刊快三年之際,我的作者已經應付不過來了,公司將一部分作者分給卡卡,以及其他編輯。我的作者從我的手裡走了,他們淡出我的掌控範圍,由別人向他們約稿,由別人和他們溝通審稿意見,我大度地看著他們離開。有時候,剛剛從投稿郵箱裡選出來的作者,如果文筆很好,行文很有功底,那麼公司就直接劃分給卡卡或者其他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