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到底是幹什麼的呢?”她撓撓頭,百思不解。
“兒,兒……”東方大娘的聲音由遠至近的傳來。坐在屋簷上的群人聞聲往下一看,隨即順著瓦片往下溜,在東方大娘瞪大眼、倒抽口冷氣中爬下屋頂。
“東方姨。”她拍拍手上和屁股上的灰塵與落葉。
東方大娘被她的行為嚇得臉色發白,“兒,太危險了。”
“不會的,我常爬。”人笑著說:“我三歲的時候,爹和三叔就常帶我上屋管了,很安全的。”
東方大娘忍不住搖頭,嬌容微慍,“你爹真是的,總是這麼粗枝大葉莽莽撞撞的,萬一摔著了你怎麼辦?”
“不會啦。”她笑意晏晏,親熱地牽著東方大娘的手道:“很好玩呢,東方姨,你要不要試試?坐在上頭吹著涼涼的風,曬曬暖和的太陽,看看風景,保證什麼煩擾都會不見了。而且這麼高,可以看見一些有趣的事喔,像是巷口拐彎處的小樓姑娘又跟她娘吵嘴了,這一回是吵著要嫁人……”
“兒,你自己住一間這樣空落落的大房子,不怕嗎?不寂寞嗎?”東方大娘不忍地看著她。
她一愣,陡地低下頭,“寂寞……”
她寂寞嗎?爹和叔叔們常年在外走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十五天在家,其它的日子就她一個人在家裡、在城裡,晃過來晃過去,以前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只覺得自由,但是……
東方大娘眼中的憐惜沒來由地觸動她心底的一根弦,她驀地想起杉公子眼中那一抹淡淡的嫌惡:
她更覺得寂寞了。
不不不,她猛然甩頭,甩去那不該存在的沮喪和失落。
爹說過,只要是心底認定該做的事,就算有九頭牛來拉也不能動搖立場,否則就太沒有志氣了。
何況以前的人不是說過嗎?女追男隔層紗、烈女怕纏郎:
戲棚底下站久了就是她的呀!
人深吸一口氣,臉上的淡淡寂寥瞬間消失無蹤,她對東方大娘燦爛一笑,“不寂寞,因為我有目標。”
“什麼目標?”
“嫁人哪。”她講得理直氣壯。
東方大娘嗆咳了出來,“嫁、嫁人?”
她極力想著自個兒剛剛是說了什麼,怎麼會導致出這麼一個答案呢?
“沒錯。”人好快樂,越想越踏實。“只要我嫁人了,就不會這麼寂寞啦,會有人惜我、愛我、疼我,就算爹和叔叔他們去走鏢,也還有相公陪在我身邊,這真是太好了。”
成親是件好事,但是她語出突然又這麼顛三倒四的,東方大娘聽得心驚肉跳,直覺這真的
太不好了。
“兒,你是不是病了?”她伸手摸摸人的額頭,“咦,沒發燙啊,還是……中邪了?”
人眨眨眼,困惑地拉下她的手,“中什麼邪?我沒事,只是想嫁人,這應該不奇怪吧?”
“正常情況來說是不奇怪,但是——”東方大娘對著她左瞧瞧、右瞄瞄的,滿臉驚疑。
“怎麼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啊。”人玩著手指頭,眨眨眼,“這是很平常的事。”
“那麼你有物件了嗎?”東方大娘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人的臉蛋浮起一朵紅紅的雲彩,無限嬌羞的點點頭,“噯。”
這下可不得了了,東方大娘一方面替她高興,一方面又替她驚疑。
對這個丫頭,她向來是當作自己女兒看待的,尤其現在她爹又走鏢去了,她怎麼能不好好關心關心?
“是哪家的公子?是做什麼的?今年幾歲了?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她一急,問題像連珠炮般蹦了出來。
人淺淺地一笑,那抹屬於小女兒的嬌羞神情是不容錯認的。“東方姨,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這只是我一相情願,人家還不知情呢。”
“我可以幫著打聽打聽他好不好,是不是個值得你託付終身的人哪。”
“東方姨,他是個很好的人,年輕有為又飽讀詩書。”她抓了抓頭,“至於是幹什麼的……我看是像教書的私塾先生,可是他們家的管家又說不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還有,他家好大啊,起碼……有我們家的十倍大,請的僕人可多了,我算算……最少也有百來個吧。”
東方大娘越聽心越驚,兒怎麼遇得到這般顯赫人物?該不會是給人拐騙了吧?
“他叫什麼名字?”她起眼睛,心下算計著待會就去打聽那人底細。
“他說他叫羶腥聞,不過不是臭臭的羶腥聞的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