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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心翼翼。

這一次任務的拉鋸期長達三個月,從剛開始零星的蛛絲馬跡到後來鋪天蓋地的廣泛撒網,再到現在近乎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在出緊急任務的狀態整個重案組被濃重的陰雲籠罩,眾人都是累到極致,也麻木到了極致,卻還是鉚著一股勁拼命,想一舉攻破犯罪集團。

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過白寒依一面了。就連通電話,也只是匆忙地說上兩句就結束通話。收件箱塞得滿滿的,他卻連開啟的功夫都沒有,更別說回覆。

他想她,想她想到全身的細胞火辣辣地燒,劇痛難當。但偏偏,越是這樣,他便越是要忍耐。

白寒依是個好妻子,他不願示半點弱,服半點軟而讓她崩潰。她是那樣的善解人意,不會抱怨,也從不多言,只是一個勁地說讓他小心身體,好好照顧自己,溫柔到讓人心疼的地步。

他知道實際上她為了自己吃了多少苦,整日提心吊膽,吃不下,經常地嘔吐,還一直失眠,三天兩頭就往警局跑,但還是見不到他。

同事們都說她人消瘦得很快,面上的血色越來越少。

更甚者有一次胃出血倒在了家裡,幸好最後被送到了醫院,緊急搶救了回來,可是,他卻不能去看她哪怕是一眼。

那個時候,霍璟然在電話裡罵他罵得狗血淋頭,惡狠狠,恨得牙癢癢,又是警告又是威脅,最後還無比疲憊地說,他現在有自己在乎的人,只想傾盡全力地照顧她,再分不出過多的精力給別的人了。

他在那一頭靜靜地聽,沉默像是劇毒一般刺入喉頭,他說不出話來,也不想說。彷彿聽著霍璟然那帶刺而傷人的言辭,他心裡就能稍稍好過一點似的。

然而霍璟然不知道的是,當時鄭景彥剛剛失去了兩名隊友。

其中一個,是從警校剛畢業不久的小姑娘,能幹積極,卻被流彈射穿了心肺,當場身亡。

另外一個,是和鄭景彥同生共死的好兄弟,老說自己命硬,卻還是沒能熬過來,挺了整整十八個小時的搶救,最後還是走了。

他們一組人原本想要去攔截線人舉報的大批軍火的交易,卻被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叫“炭頭”的男人亂了全盤的計劃。

他當時帶了十多個手下殺入戰局,冷血地不分敵我無差別的攻擊,硬生生扭轉了警方的勢頭。

場面混亂到極點,子彈橫掃各個角落,車輛爆炸揚起的火舌熾熱駭人,好幾次點著了鄭景彥的衣服,他在地上滾了一次又一次。亂戰結束之後他的頭髮和眉毛都是焦的,但所幸沒有傷及皮肉。

小組傷亡慘重,兩死十五傷,他費了最後一點氣力顫抖著挺直脊背,看著炭頭倉皇逃竄的背影,卻連槍都舉不起來。

這個男人,是他的仇人,說深仇大恨並不過分。

所以在追捕他的過程中,鄭景彥才會比平時更拼命,也更不理智。就那樣任狂暴的怒氣盡情發洩,等他意識過來的時候,炭頭已經被他弄斷了兩根肋骨,嘴巴和胸口血紅一片。

他搞不明白,明明是有機會將他扭送回警局的,自己為什麼又會很不經意地放跑了他。

就像能夠輕易捏死一隻螞蟻,卻又不願讓它死得太過痛快。鄭景彥居高臨下,運籌帷幄,他就是要逼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他卻忘了,困獸猶鬥。

炭頭跑進菜市,潛藏起來再伺機傷人,這些都是因為他的失職,他必須負全部的責任。

這會鄭景彥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只要不受衝動困擾,他還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業界精英。他試圖利用炭頭,釣出一條更大的魚來。

然後,再一網打盡。

 。。。  

104 血!

“啪嗒”、“啪嗒”

冰冷的水滴從高空落下,連聲音都帶著刺骨的涼。

郭了了的眼瞼被砸中,接著,她垂在地上的指尖微顫。後頸還是疼得發麻,恍惚中,她極緩極緩地撐開眼皮。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身處何處,郭了了渾身無力,眼前的所有景象都是重影的,根本什麼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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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那個女人好像醒了。”

終於有人開口說話,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沒有多餘的情緒起伏,公式化得像是一個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