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時有這個可能,現在又怎麼會沒有呢?他比唐一路少的只是一點運氣和一個機會。
“先生。”黎祥端來一杯咖啡放到書桌上。
唐一霆看了他一眼,繼續對著書本唸唸有詞。
“你的中文越來越好了。”黎祥說。
“是嗎,謝謝。”唐一霆說,“我已經練習很久了。”
因為中文說的生硬,每次見她,他都不敢說太多話,為了克服這個障礙,為了下一次見面能夠放心地暢所欲言,他特意買了中文書回來糾正發音。
餘光瞥見黎祥的一直站在身邊,他放下書說:“黎叔,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是的,先生。”黎祥說,“這幾天你忙著一路少爺的事,我一直找不到機會告訴你,中國城那邊出了問題。很多工人嫌工資太低,紛紛罷工。”
“罷工?他們想被遣送回國?”
“我懷疑有人在背後操縱他們。你還記得上次華人工會上,被你教訓了的那幾個工廠頭目嗎?”
“那幾個鼠目寸光的陰險小人也動得了我?”
“不光是他們,還有……”
“你是說詛咒?”
黎祥預設。
“黎叔,我相信凡事都要親自去爭取,我不會屈從於命運,不管命運這東西存不存在。”
遲疑了一下,黎祥看著他道:“請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這我知道。”唐一路說。向來不管他做什麼,黎祥就算不贊同,只要他堅持,他還是會想盡一切辦法幫助他。
“我們不妨找伯納德先生商量商量,他應該能幫得上忙。”黎祥說。
“他?他早就出發去扮演神話裡的噴火龍了。再說,他可不是從前的傻小子,自從他們家破產後,我們好多年沒見,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他絕口不提,我還能像從前那麼信任他嗎?放心,這點事情我還能夠擺平。”
正說著,他聽到一陣敲門聲。
黎祥走去開門,一個女傭站在門外說:“沈重九先生回來了,已經在院子裡。”
“果然和熱拉爾預料的一樣。”唐一霆邊說邊走起身走出門外。
他走到客廳時,剛巧沈重九提著一個簡單的旅行包,一隻腳跨進屋內。他注意到他脖子上的一條紅色毛線圍巾,笑著問:“這都快到夏天了,你不熱嗎?”
“還好。”沈重九把包扔到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喝著傭人送來的茶水。
“是她織給你的?”唐一霆察覺出端倪,伸出手拉過他的圍巾看著上面的扣子。
沈重九把圍巾從他手裡抽了出來說:“這是我的。”
“我又沒想搶你什麼。”
“那可不一定。”
把圍巾重新圍好,沈重九從包裡拿出一個盒子,叫住從門前經過的一個守衛說:“請替我把這個交給樓上的唐先生,就說是一個遠房親戚送給他的禮物。”
“是什麼?”唐一霆問。
“錄影帶,她和我住在一起時,我偷拍的。”
“那我可要看看。”
截住正要上樓的唐一霆,沈重九說:“只是給他一個慰藉罷了。你不要什麼都搶。”
“小子,”唐一霆敲了敲他的頭,“你現在站在哪一邊。”
“不站在哪一邊,明天我就去康威高中報道,讀完這半年就回國去申請法國的大學。”
“法國?你確定?”
“確定。”
用審視的目光看了看沈重九,又瞄了一眼他圍巾上的扣子,上面有一句話:你所遇見,必將真善。
“和她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一定發生不少事吧。”唐一霆說。
“是的。”沈重九毫不隱瞞地講起這一個多月來的發生的種種,他說,“那晚我們哭得稀里嘩啦,第二天……”
每天都有奇蹟(一)
第二天,白可睡到中午才起床。陳敏和沈重九已經坐在桌旁等她吃午飯了。三個人的眼睛都微腫。
陳敏看兩個孩子沉默得異常,擠出笑臉說:“這幾道菜都是媽媽精心準備的,你們快吃啊。”她說完,沈重九沒有動,白可拿起筷子,夾了菜,卻沒有送進嘴裡。
做好了某種決定的樣子,她放下碗對陳敏說:“阿姨,我想把我的車賣了。”
“賣車?那你怎麼去德州。飛機場和火車站這些地方都是有警察的。”陳敏說。白可突然的放棄沒有讓她高興,她反而開始為她考慮起來。
“你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