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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白可。”貝莉叫了一聲。

“什麼?”白可慌亂地試著把車往旁開。火車行進的巨大聲響讓她聽不清貝莉的話。

“白可,其實我一直在騙你。你見到那個男人不是幻覺,他是唐一路的兄弟。”

“你說什麼?”白可焦急得沒辦法用心聽她的話。

那真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長的一輛火車,嘩嘩地走了好久都沒看到車尾。

千鈞一髮之際,失魂落魄的貝莉忽然鎮定得讓人驚恐,她取出儲物箱裡的槍,走下車,面對著一群追來的男人對白可大聲喊說:“記住,不要輕易相信你看到的一切。快走!”

火車終於駛過,白可聽清了一句“快走”,但她的大腦無法做出反應,她還在等貝莉上車。

見她不動,貝莉抬腳踹上車門:“走!”

後面的人已經掏出槍,沒有時間做更多思考,白可踩下油門,飛速越過鐵軌。

望著狂奔的汽車,貝莉微笑著說:“白可,謝謝你。”轉身直視著面目猙獰的男人們,她舉起槍,一連放到三個。

還沒來得及得意,胸口一痛,槍從手中掉落,她望著天空,直直向後倒去。

“老師。”帶著迴音的聲音,像是從空曠的教室裡傳來

倒地的一瞬,她看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

陽光充沛的夏日,敞亮的籃球館,她站在一群散發著汗臭的男孩子面前點數人數。點來點去總少了一個,她想,等那個遲到的小子來了,一定要狠狠罰他。正想著,身後有人叫了一聲:“老師。”

轉過時聞到一股清爽的香味,她首先注意的是他臉上的一顆痣,稍後才問:“你叫什麼?”

“邁克爾,邁克爾·貝,你可以叫我米奇。”

男孩的聲音溫和悅耳,自信地笑著,青春逼人。

“邁克爾·貝。”

她囁嚅著嘴唇,此生最後叫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後她決定閉上眼睛,永遠和他在一起。

槍聲遠去。悲劇來得太快,白可還未來得及感到傷心,眼淚已經自動流出,疾風吹得淚水從眼角滑倒耳尖。她不斷逼迫自己鎮定,卻逼出了無數個貝莉和米奇在一起的畫面。她緊握方向盤,失聲痛哭。

荒野已經衝破,那條破舊的老路安詳地等在前方。隱約地,她聽到米奇說:“一道光從天堂落下,女人在光輝裡微笑著對男人伸出手。”

她擦乾眼淚,隨他的聲音一起說道:“他們彼此相攜,消失在萬丈光芒之中。”

陽光下,一張生鏽的66號標牌從車旁飛速掠過。

樹欲靜(二)

看著被打爛的門鎖,唐一霆已經預料到將要發生的事。

熱拉爾一派閒適地靠在牆上,嘴裡叼著雪茄。他像個看戲的觀眾,非常期待接下去劇情的發展。

“為什麼不管什麼事你總喜歡摻一腳。”唐一霆不悅道。

“咱們臭味相投。”熱拉爾噴出一口煙說,“對破壞別人的好事情有獨鍾。”

“我乾的缺德事可沒法跟你比。”

脫下沒來得及換的西服,唐一霆接過黎祥遞來的外套,看了他一眼。黎祥臉上平靜如水,或者那只是他洞悉一切後的淡然。

微微仰起頭,唐一霆努力學習著黎祥的鎮定自若,在去後院的路上,每一步都踩得紮實。

遠遠看到一個黑色的背影坐在走廊外的松木臺階上。他停下腳步,解開領口的兩粒釦子,讓自己順利地撥出一口氣。

午後安靜的陽光裡是毫不知情地盛開著的花朵。前幾天掉落在花叢裡的紙飛機不知什麼時候被風吹了出來,機翼耷拉在枝葉上輕輕晃動。

他把外套披在衣著單薄的唐一路身上,隨即在他身旁坐下。

“很難得你會主動找我聊天。”他說著,仰起頭,讓明媚的陽光打在臉上。他喜歡這個動作,喜歡被陽光照射的感覺,這讓他覺得安全。

唐一路轉頭看他,嘴角略微帶著笑意,說:“昨天秦清從圖書館找到一本介紹花草的書,據說矢車菊的花水可以潔膚養顏,用來泡茶能夠治療胃病。她給我泡了一壺,味道很清香。”

“是嗎?”唐一霆沒有回頭,他眯起眼睛說,“那你嘗過矢車菊真正的味道嗎?”

“你嘗過。”唐一路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嗯,我嘗過。”唐一霆閉起眼睛回味著說,“一點都不甜,還有些苦澀,像在嚼茶葉,口感糟透了。”

“但你還是堅持吃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