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叫自己,回頭一看原來他叫的是床上的那個。不過她還是爬過去坐到他身邊認真聽他說話。
他激動地說:“白可,你不要睡了。不準再睡了!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們還有好多事沒有一起做,你知道嗎?我們甚至沒有一起出去旅行!”
白可想了想,代床上的自己點頭。
唐一路看著毫無反應的白可,由原來嚴厲的追問改為溫柔的蠱惑:“白可,寶貝兒,醒過來吧。你知不知道每次你一睡著我就忍不住要去探你的鼻息。我真的怕了,我怕以後人生中的所有道路上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走,我怕自己會像個瘋子一樣每天望著視窗幻想你敲門的聲音。白可,你怎麼能留我一個人在這裡!”
白可聽著眼淚唰唰地就流了下來。
她那麼辛苦才找到他,絕對不能就這樣再一次分離。這樣想著,身子突然一重,再睜開眼已然是在唐一路懷裡。
“你說的真肉麻。”她想捏捏唐一路的臉,但手怎麼也舉不起來,只好笑,肉身沉重,笑起來頗費了些力氣。
唐一路笑的更費力,說:“你不會是因為受不了才決定醒過來的吧。”
“誒,是吶。”白可傻氣地承認。
大病一場後,白可恢復得更慢了。第二年的春天才終於能夠出院。這對夫妻的故事也在那所醫院流傳開來。他們的過去並沒有人知道,但凡事聽過他們這一年多的經歷的人無不預言說他們的未來一定是富足而美好的。
對於過去,白可從未糾纏。她向來對超出理解範圍的事情不做過多關注,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也容不得她多想。對她來說,她和唐一路的歸國經歷因為彼此身體的不適而遇到諸多阻礙,最終他們克服一切困難回到了家鄉。現在的唐一路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商人,而她自己,則是個平凡的有些迷糊的家庭主婦。
他們的生活裡永遠不再有貧窮,不再有分離,不再有異國他鄉的飄零。
偶爾他還會跳幾支拿手的舞給她看,故意勾起她的興趣讓她扒著他要跟他學。那種把脫衣服當做藝術的舞蹈,不再是舞臺上取悅觀眾的手段,僅僅成了他們平淡生活的調劑。
現在唯一困擾他們的,是孩子的問題。唐一路不是很介意生孩子這件事,如果白可覺得寂寞,他們完全可以去領養幾個孤兒。不過他沒有把這個想法告訴她,因為他漸漸發現,被自己的妻子隔三差五地變換方法主動誘惑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海面上,不知誰放了一支菸花,引得岸邊的人們一陣尖叫。
“是要開始了嗎?”熱拉爾問。
唐一路看了眼電腦螢幕下方的時間說:“才十一點,交接旗儀式要等到十二點。”
這時岸邊又騷動起來,有人舉著國旗越過欄杆跳進海里。幾艘英國人的船隻正駛出港,隱約聽到岸上的人喊:“回你的老家吧,這裡是我們中國人的地盤!”
熱拉爾撐著欄杆眺望著,唐一路提醒他說:“趕緊把頭收回來,萬一被他們看到,以為你是要搬回老家的外國人,這船上就熱鬧了。”
“呦,”熱拉爾羨慕地笑笑,“這時候有黑眼睛黃面板,還真挺得意的啊。”
他走進船艙邊的陰影裡蹲下來,又點了根雪茄。
唐一路低下頭繼續專注於螢幕上的資料。
半晌,熱拉爾咳了一聲說:“這麼長時間以來你都沒問過唐一霆的事,你是真放下了?”
“怎麼突然說到他?”唐一路問。
熱拉爾聽不出他的語氣與平常有什麼不一樣,想他是真的放下了,便說:“這麼久也該告訴你了。六年前,他以為你們都死了,受了很大刺激。他定期看心理醫生,還加入了教會。前年為了救一個小女孩被汽車撞斷了腿,到現在都要坐輪椅。誒,我無意中看到他救的那個女孩,跟白可長得特別像。”
喝了口水,唐一路說:“很高興我們的努力沒白費。你知道,這世上很多人都是不經過教訓不知道悔改,總要失去才懂得珍惜。有多少人像他那麼幸運,有我和黎叔費盡心思地讓他醒悟。等時機合適,我會再出現在他面前。”
“那白可呢?她對莫名其妙出現的阻撓你們見面的你同胞兄弟沒有任何好奇嗎?”熱拉爾問。
“你相信嗎,如果我告訴她那僅僅她睡著時做的一個很長扥夢,她也會毫不懷疑,甚至會煩惱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覺要睡。”
“哈,我信。”
看著唐一路說到白可時的幸福神情,熱拉爾不是滋味地摸了摸鼻子。
“我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