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還是想著那女人的安全,她該不會笨到還在原地等他吧,她知道回去的路吧。
“唐先生。”
男人的聲音喚回他的注意。坐在客廳另一邊的沙發上的人正興味盎然地看著他。
“還記得我嗎?”男人說著,打了個響指。站在他身後的打手默默撤出。
“薩特先生。”他微笑。男人的長相普通,但鼻樑上金絲框眼鏡和一身學者氣質讓人印象深刻,特別是在知道了他的黑道背景之後。
“保羅·薩特。”男人佯裝隨意地念出自己的名字,倒了兩杯紅酒,抬起頭時極為突兀地咧嘴笑說,“很久不見。”與上揚的嘴角不協調的是鏡框後圓睜的眼睛。
唐一路恭敬地點了點頭:“很榮幸再次見到您。”低頭的瞬間他迅速環視四周。
男人走到他身旁把一杯酒遞給他,他接過,不動聲色地說:“我妻子禁止我喝酒。”
“呵,你對你妻子還真是寵愛。”男人一隻手放上他的肩膀,“住在東區,也是你妻子的主意?”
“與她無關,只是恰好這裡有一所房子,很便宜。”他盯著男人汗毛密佈的手背,緊握雙拳,“我並不是要違揹你的意思,實在是走投無路。我一直努力避免讓我這麼不堪的人再次出現在你的面前。”
“這點我相信,不過你應該再收斂一些。據說你非常瀟灑地把我的手下揍了一頓?”
“我很抱歉。”
“抱歉?”男人微微傾斜過身子看著他道:“你變了。你的囂張呢,你的不可一世呢,是什麼讓我們的‘黑色大麗花’變成了一隻溫和的食草動物?”
“如果我說是愛情,你信麼。”他對上男人的眼睛,慵懶的目光中透著恰到好處的自信。
“我喜歡你這個眼神。”男人任憑他瞪著,突然湊近他的脖子用力嗅了幾下,說,“我也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在男人做出下一個動作前,他迅速翻過酒杯,狠狠砸上他的鏡框。
前行、受傷、再前行、再受傷,人一輩子所要經歷的不過如此,只是受傷的程度不同,次數不一,而他是其中稍微倒黴的一個。
看酒瓶向他頭上砸來的時候,他意識到這次是凶多吉少。就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