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未緒一樣,沒有找到理由,就不敢去觸碰自己如此重視的東西,生怕自己褻瀆了它。
這一晚,她輾轉反側,卻遲遲未能入夢。
所謂的近鄉情怯,大抵就是這種感覺。
Act。46
清晨醒來的時候,意識還未完全回籠,京子只是隱隱感覺今天會是很棒的一天,她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張著,全身上下彷彿處在宇宙空間中,沒有絲毫壓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伸了個懶腰,在床上坐了起來,被子中殘留的暖意讓她忍不住打個大大的呵欠,倦意終於離開了。
這時,她想起今天將要拍攝的劇情,於是眉眼緊皺成一團,覺得兩肩上落下了看不見的重物。但是她很快又調節好自己的心態,便抱持著期待的心情起床開始洗漱。
仍舊是拜日式的全套瑜伽,但與往日不同的是,今天這組動作,她一共做了三遍。京子一直覺得,拜日式的動作套路里,雙手合十由腳面開始經地面劃出巨大的圓弧直到頭頂這個動作,最能使她平靜下來,以一種更積極的態度對待新的一天。同時這個動作,會讓她不由自主地心生虔誠,感謝命運給予她的再一次人生。
換好衣服,京子的手掃過梳妝檯,又遺憾地收回。這段時間過得太充實,她都忘了之前和美森一起逛街的時候,MOSCHINO的香水缺貨,她並沒有買到自己慣常使用的那支。而今天這種場合,除了奧莉芙,她不想用別的香水給自己打氣。
希望今天的戲份都能儘快過吧,她想要快點去買一瓶回來。
那是一種自我暗示,透過這種特定的香味來鼓勵自己,暗示自己能夠成功。而之前兩輩子累積下來的所有的成功先例,都會在不知不覺中,隨著這樣的香味,增強她的自信心。
站在鏡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她笑了笑,覺得自己今天的精神狀態也十分不錯。拎上書包,拿上手機,她走出了房間,準備踏上LME這個有點特殊的戰場。
時間還很早,和布袋翔打了個電話,說明自己會自行過去,京子沿著清晨行人並不太多的表參道,向LME公司大樓所在的原宿走了過去。
一路上隨著時間向上班高峰期的推移,也因為自己由青山逐漸靠近了原宿方向,馬路兩旁的人流慢慢多了起來。走在東京清晨神色匆匆的人群中,京子聞到了自己熟悉的香味,是自己心儀的奧莉芙的香味。
她想,今天一定會是非常非常順利的一天。
抵達LME的時候,時間是差一刻九點,比起往常要稍微遲些,但公司內除了職員以外,還沒有多少藝人到。京子沒有耽擱,上電梯到了七樓後,就直接向一號攝影棚走去。
化妝、換衣,一切都做好後,緒方啟文沒有給京子更多時間準備,就直接叫她上場了。
本鄉未緒的房間在《Dark moon》拍攝剛開始沒多久的時候,就已經佈置好了,她也在裡面拍過了好幾場戲,但都完全不像今日這出會讓她感到如此緊張忐忑不安。
今天要拍的第一場戲,就是本鄉未緒重拾小提琴的那幕。
在美月多次的鼓勵慫恿之下,而且本鄉操也確實因為準備婚禮而開始三天兩頭住在外面的情況下,未緒終於將自己塵封多年的小提琴從壁櫥中翻了出來。之後她猶豫了兩天,終於忍不住在一個本鄉操鐵定不在的下午,將她心愛的小提琴,從積了灰的琴盒裡拿了出來——這場戲也由此開始。
京子並不知道緒方啟文或者說LME為這場戲準備的小提琴是怎樣的,她來到的時候,裝著小提琴的琴盒正在被助理拿去做積灰處理,為了不給別人添麻煩,京子也就按捺下了自己想要先睹為快的心情。
開麥拉的聲音響起後,京子從未緒鋪著扶桑花床罩的床邊站起,走向了書桌旁。那裡,靠牆立著一個藏青色灰撲撲的盒子。
將這個有點重量的盒子拎起,擺在書桌上面,京子猶豫了一會,伸出手想要向拉鍊的方向移過去,手指卻不聽話地顫抖起來,她受驚般又縮回了手。閉了閉眼調整一下呼吸,她重新將手伸了過去,卻是拿著手帕揩拭起盒子上的灰塵。
當她擦乾淨了琴盒終於開啟蓋子的時候,她的呼吸不自覺亂了一拍,手指顫巍巍地移向盒中的小提琴。微張著嘴大氣也不敢喘,她遲疑良久,才終於將它從盒子中取出,臉上是一片懊悔——梅林啊!這是奧爾薇拉的手工小提琴啊!就這麼放在琴盒裡做了積灰處理!
忍不住將它仔仔細細看過。看到光滑的面板與弧線優美的琴頭,再看到些許從琴盒滲下來的灰塵,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