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表情有點奇異。

“你，知道雷諾具有陰陽眼對吧？”

“我不是人類……或者說，上輩子，我不是人類。”

“我是妖怪，但是我參加了戰爭。雖然從來沒有真正地上戰場殺過人，但是我做出的決定，卻也切切實實的，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插手天數，我的道行被毀……以為自己是要魂飛魄散的，沒有料到卻是被記了個功過相抵……所以我投生為人了。”

“不過沒有活多少年，我就死於火車出軌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離了中土，其實是很惶恐的……”

“啊，說太多了呢。”雷諾突然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些什麼，立刻笑了笑，回到了正題。

“你的身上，因果就在那兒呢。”

“……你欠哈利·波特一條命。”

Act。71

“……你欠哈利·波特一條命。”

雷諾的這句話，不啻最尖銳的一把刀，將京子未曾癒合的心傷再度狠狠撕裂。她立刻刷白了臉，下唇也被咬出了血。

“夠了……”她的聲音十分輕，幾乎不能被人聽見。“我欠他一條命？”

寒意從肩膀率先侵入，她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心臟一抽一抽地痛。恨恨地瞪著雷諾，她不明白：“難道我還要謝謝他殺了我不成？！”

雷諾啊雷諾……你不是人類，所以你不要用你的價值觀來度量我。我是小心眼斤斤計較錙銖必究……但是向殺人兇手道謝什麼的，不！絕不！

Harry·Potter讓她重生，她也只會恨她一輩子。

他應該慶幸她已經沒有了魔力，同時兩個世界並不相通——否則她一定不擇手段也要殺了他！

“喂喂……”雷諾的聲音很焦慮，在京子沒有反應過來前就一把捧住了她的臉，將他的額抵上了她的額。因為額頭突然傳來的溫度而睜大眼的京子看著眼前放大的俊顏，有種措手不及的狼狽。她……好像很少和人這麼親近過。

心情不知該如何表達，京子猶豫著想要退後。可是雷諾的動作雖然溫柔，卻也十分強硬，兩個人就這樣相抵著頭，默默相視無語。

好半天，雷諾才開口：“冷靜下來一點沒有？”

京子愣了愣，突然笑了，“謝謝，我剛剛的確是太不理智了。”

“沒事，其實我很喜歡京子啊，所以才希望能幫助到你。”雷諾笑著說，同時輕輕地移開了捧著京子臉的手，但兩人的額頭依舊挨在一起，眼睛與眼睛的距離不過十厘米。

這樣的姿勢有種奇妙的親近感。京子在來到這個時空後始終不能放鬆下來的心情，似乎也找到了宣洩口，慢慢地鬆懈下來。既然雷諾不是人，那麼……她可以相信他吧？如果他真的是……來自祖國的妖怪的話。

對故鄉的情思，永遠不會因為時間與空間的差異而消失。她永遠是來自那片土地的人。

腦袋裡渾渾噩噩的，想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卻逐漸地安定下來。最上京子的整個肢體都變得輕盈，覺得身上一直揹負著的重擔……終於被扔掉了。

在這個時空，還有來自祖國的靈魂，可以一起奮鬥……真好。

雷諾的呼吸很輕，京子的呼吸也十分緩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對方的眼睛，保持著額頭相抵的動作。雷諾的眼睛慢慢眯了起來，是笑彎的姿態。於是京子的眼也變作了同樣的形狀，嘴角勾了起來。

“重新自我介紹一遍，我是雷諾。上輩子是中華大地上的一隻貓妖。”

雷諾先開口，卻是認認真真的語氣，說出的話也著實出乎京子意料。這樣幾乎可以算是開誠佈公的自我介紹……想清楚雷諾的意思，京子也笑了：“我是最上京子。很高興認識你。”

“嗯嗯！京子……我主要是想和你說，為了你好，我建議你要趕快……”

雷諾的話沒有說完，就被一聲炸響般的吼聲給蓋住了：“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京子將視線投往聲音傳來的地方，竟然是不破尚。

手臂上突然傳來的痛感讓京子皺起了秀氣的眉，“你幹什麼？”她不爽地看著不破尚，他似乎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現在應該是我問你幹什麼吧？！”不破尚的語氣稱不上和善，甚至可以說是暴躁。

京子的記憶一下子飄得很遠……對了，不是她的記憶，是最上恭子的記憶……在東京，不破尚最後一次回她辛苦工作租回來的房子時，他也是這樣的語氣，發脾氣，最後收拾了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