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味的巧鼻,無不表示對方對自己的蔑視。
再看看自始至終給她推銷的少年。對方卻似對她身上的異味,衣裳的破爛程度,還有面容的灰塵毫不在意,依然笑意盈盈。
任她再缺腦筋也忍不住面色有點發窘。隨人去換了衣裳,又找小丫頭問了井水的地方,自己去井裡吊水洗了手臉,再粗略的摸平整頭髮,整理好儀容才重新回到店面。
那少年已經開始在寫單子給她算賬明細。
換了衣裳,恢復了本來面目,端著小童送上來的茶碗,翹起二郎腿她悠哉的坐在店中,靜靜等待。
“客官,一共一兩三百六十三文,摺合一兩三百六十文。”
半越笑道:“那再加上餵飽了的兩匹馬,一輛結實的馬車,一個勤快的馬伕是多少?”
少年又拿著算盤打算了沒多久,道:“馬匹白家鎮最為公道,一匹上好耐力持久的馬是八兩銀子,兩匹是十六兩;白家鎮的馬車可以在馬莊一起購買,絕對結實牢靠。能夠坐六人,其中贈送坐墊六個,薄毯一床;只是,馬伕得臨時請。因為現在已經入秋,沒多久有糧食要收割,來往都城至少要耗時兩個月,所以租偏高,兩個月銀錢三兩。”
半越笑呵呵:“那在加一個白家鎮的嚮導,我還要新增一些物品才好上路,希望有人能夠帶著我採購。”
“如果是牙婆,一日八百文錢。”
半越眯著眼睛,二郎腿一翹一翹地,十足惡女子摸樣:“唔,如君所見,我是女子。”
“是。”
“還是未婚女子。”
“……是。”
“那你說我是該找什麼樣的嚮導呢?”
“您是獨自一人?”
“不。還有兩個少年,一個丫頭。”最大的皇甫書景十七歲,還算不上是大男人吧?
那少年似乎撥出一口氣,笑道:“嚮導一名,男子,十五歲,家世清白,明早卯時去客棧找您,晚上戌時之前送您會客棧,期間不管您需要問什麼,他都會給您方便。一日銀錢九百文。”
“呵呵,好。老闆再推薦一個客棧。”
“出門右拐第三家,清風客棧,中等房間包早點,五百文。”
“老闆生意興隆。”順手結了衣裳馬車馬匹的銀錢,還有請馬伕的預付款項:“餘下的算是給老闆填新茶。”
“啊?”少年這才反應過來,看看桌上對方只喝了一口的茶水,再看看她那臉上調侃的笑容,臉上尷尬既現,給少年親和的面目鍍了一層粉色,霎時整個店鋪溫暖更甚。
衣裳也買了,馬車馬伕等也都預定了,對古代服務態度滿意至極的半越這才瀟灑的出店鋪。
一隻腳還在店鋪內,一隻腳已經踏了出去,又回過頭來,尷尬的道:“老闆能否找人去鎮外有棵桃樹的農家幫我接人。噎,路費就從剛剛的茶錢裡面扣除好了。”她抓了抓腦袋:“我沒有零碎銀子了。”
這時那少年才噗嗤的笑了出來,高興的點頭。
走出門外,半越才後知後覺的摸摸自己的嘴角,是上揚的。
不是那半年中每日裡無所謂的淡笑,也不是這些日子虛假的漠然笑意,更不是偶爾張揚的邪魅,而是輕鬆的,熠熠昂然的笑。
她,已經很久沒有嘗試過這樣的無防備的微笑了。
第八章
“只有十兩?”
“就十兩。”
巖茶大叫:“十兩能夠買什麼東西?吃頓飯都不夠!”
半越端著茶杯,一手指敲擊著桌面,感覺一向自信很好的耐心也即將用完,煩悶益重,再聽到巖茶這樣不管不顧的大喊大叫就聽來分外刺耳。
“一個小戶之家,五兩銀子足夠過一月,你們十兩銀子過一天都過不了?”
巖茶鼻子裡面哼笑一聲:“你當做打發叫花子呢!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我們埋起來的銀子都被你們拿了是不是?”
這個問題現在才問就正好應徵一句古語:秋後算賬。
不過,半越不是欠債人,而他巖茶也不是債主。
半越用眼神止住捲簾的反駁,淡淡的笑:“原來你們還有私房錢,好哇!我們這一路吃住都要銀子,正好拿出來填補家用吧!我半越現在就正好是小花子,需要您巖茶大爺來打發打發。”
巖茶跳了起來:“我們哪裡還有銀子。當初是突然被你給帶走,屋裡什麼東西都沒來得及拿。”
“我那些日子根本就不在山上,你憑什麼說是我們拿了。捲簾找到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