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身邊的人說,怕他們擔憂,而與丁氏一封信要傳兩個月之久,這祁雲倒來的正好。
而反觀祁雲大約是心性開朗的緣故,兩人倒是極投緣,直直說了大半夜的話兒,才在幾個丫頭的勸說下,各自回房歇息。
祁雲被蘇瑾安置在正房的北間兒裡,她的兩個小丫頭早將被辱等鋪好,祁雲脫了衣衫上床,準備歇息,其中一個小丫頭叫絡兒的,咬了咬唇,上前悄聲道,“小姐,奴婢聽二少爺說過,這位陸夫人早先和孫家做過生意吧?”
“嗯?”祁雲趕了一夜的路,身上睏乏,方才藉著酒意一番暢談,那酒意散去,眼皮澀了起來,聽小丫頭一問,下意識嗯了一聲,待聽清“孫家”二字,不由皺了眉,不悅道,“提孫家做什麼?”
“小姐,您小聲些……”絡兒急忙擺手,咬了咬嘴唇,伏下身子輕聲道,“老爺的脾氣您是知道的,只說不喜歡,老爺必不會聽小姐的,不如多打探打探這位孫公子的脾性,說不得合小姐的意呢”
“若不合意呢?”祁雲躺好,眼睛裡已沒了睡意,眉間擰成一團,咕噥,“我爹也是,這回怎麼鐵了心了。”
“若不合意……”絡兒想了想低聲道,“若不合意,小姐得說出哪裡不合意,才好說服老爺呀。”
“行了,我知道了。”祁雲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兩個小丫頭將床幔放下來,床內幽暗,祁雲微嘆了口氣,半晌,翻身咕噥了一句什麼,便沒了動靜。
兩個小丫頭立了半晌,直到裡面平穩的呼吸聲響起,才輕手輕腳出了裡間兒,看對面的燈火已熄,才在北間當門處展開被褥,另一個小丫頭問絡兒,“孫家有什麼不好麼,小姐怎的一點也不喜歡?”
絡兒笑了下,悄聲道,“小姐是氣老爺呢。不聲不響地替她訂了親……”
“這麼說來小姐不是不喜歡孫家的那位公子?”
“是,不過,好象也說不上喜歡。咱們二少爺說……說……”說著那小丫頭往蘇瑾的房間看了兩眼,聲音又壓低了些,幾乎貼在另一個丫頭耳邊,“二少爺不是說過孫少爺與那位丁夫人是相識的,這位陸夫人方才不也提到歸寧府做生意時,與孫家有合作地事兒,她必是也認得孫少爺,可小姐卻一句話也沒問……”
“小姐必是不好意思一見面便問。”
“許是罷,說起來,這位陸夫人與咱們小姐也不過是兩面之交。”
“明兒不若再勸小姐問問罷……”
“也好……”
兩人說話聲音漸漸低了,隨著外面的燭火一暗,蘇瑾自黑暗中睜開眼睛,兩人聲音雖輕,有些模糊的字句還是傳到她的耳朵裡。
將那些字句拼接起來,不由一笑,她是想說孫毓培也在此地的事兒,可卻不是祁云為何而來,因而不好說,這等事幫不好,便成了幫倒忙。
暗歎一聲,沉沉睡去。
次日是農曆三月三,蘇瑾起身時,祁雲還在睡著。待做好早飯時,祁雲才起身,立在她的小院中左轉右轉,瞞目新奇。
三月春陽暄暖,明媚可人,天空碧藍如一汪藍色泉水,蘇瑾看她一身紅衣立在院中,為自已這小院平添了一份豔麗,笑著走過去,“祁姐姐昨兒睡得可好?”
“好著呢”祁雲微微仰起頭,眯起眼睛看向東邊剛升過屋頂的朝陽,突地看到空中有一隻美人畫風箏迎風起舞,笑起來,向蘇瑾道,“我們今兒去放風箏如何?”
蘇瑾順勢望去,碧藍天空下,一隻五彩風箏飛得愜意暢快,點頭,“好。說起來,忻州城也沒甚好玩地,只有城外那塊草原倒是個不錯的去處。”
祁雲聽她應承,忙叫絡兒兩個出門去飛箏,蘇瑾將忙叫住二人,笑道,“二位人生地不熟地,有勞王大娘去一趟。”
“哎”梁小青在一旁聽見,忙進廚房去找那幫工,把了她兩錢銀子,又揚聲問,“小姐,都買什麼花樣的?”
“花樣?我要一隻雄英展翅地。”蘇瑾想了一下答道,轉頭看向祁雲,“祁姐姐要什麼樣的?”
“嗯,美人地或者蝴蝶地都可行。”
王大娘領命去了。梁小青這邊趕忙去前院叫栓子套馬車。
兩人用過早飯,風箏和馬車都又備好,蘇瑾和祁雲換了利索的衣衫,相攜出了門兒。
不知怎的,院外的陽光似是比院內更明媚更耀眼更溫暖,蘇瑾為她心中一閃而過的想法笑了下。多少日子不曾出門兒,大約是心理因素在作祟。
這世上,求而不得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若她能日日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