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靖歆,不是血晨,也不是雷旭。這三個人聽見這句話都吃了一驚。
有莘不破循聲看去,一個鬚髮又密又長的男人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如果不是那雙明亮得叫人吃驚的眼睛,有莘不破幾乎要以為他是一個野人。
“你是誰!”四人異口同聲喝道。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來的?在場四個人竟沒人察覺。難道他是對方早就埋伏在這裡的殺招?
雖然從來沒見過他,但對這個連容貌也看不清楚的男人,有莘不破心中竟無來由地生出一股親切的感覺。那男人看著他,眼神似乎也很親和:“小夥子,你這麼亂打殺不死他的,不過你身體不錯,力氣夠大,說不定能把他累死。只是太浪費力氣了。”
“哦?”有莘不破眼睛一亮。他一早就意識到對手用的可能是某種邪法,只是自己沒找到對方的死門而已。“可我幾乎都把他打成粉碎了啊!”
那男人笑了笑,說:“找不到血宗傳人的血嬰兒,就是把他剁成爛泥也沒用。”
血嬰兒!聽到這個詞,血晨和雷旭臉色大變。
“血嬰兒是什麼?”有莘不破恭謹地問:“是他們的死門嗎?”
“應該說是他們最堅韌的生命源點。不過你只要能摧毀它,嘿嘿,他們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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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莘不破喜道:“怎麼才能找到他們的血嬰兒?”
雷旭陰沉著臉,以影魅神功催動影子暗暗向那個男人襲去;血晨跨出了一步,只要那個男人再提到什麼,他立馬就要動手殺人;靖歆卻忽然想起了什麼,左腳向後微微挪動。
那個男人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舉措,在他眼裡,彷彿這個懸崖邊沒有其他人的存在,只剩下眼前這個看著很順眼的少年。不過他也並沒有回答有莘不破的問題,卻道:“小夥子,你問了我好幾個問題了,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有莘不破!”
這神秘男子的眉毛揚了揚,連眼睛彷彿也在微笑:“為什麼要姓有莘啊。這個姓不好。”
“誰說的!這是一個了不起的姓氏!
“哦?”
“這個家族有著無數動人的故事,也出過無數英雄好漢!”
“這些故事是誰告訴你的?”
“我的祖母。”提起祖母,有莘不破臉上不由復現出孺慕的笑容,一時間忘了身邊強敵環俟。“小時候,她常常在我睡覺前給我講有莘氏的故事……”
“哦,是嗎?”那男子微笑著。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一個淡淡的影子繞到了自己的背後。
“你呢,你叫什麼名字?”有莘不破問道。
“我年紀比你大,說話不能這麼沒禮貌。”神秘男子言語間彷彿帶著點責備的意思,但語氣中卻充滿了和善。
有莘不破一愕,重新問了一句:“前輩您貴姓,怎麼稱呼?”
一直在琢磨著什麼的靖歆突然想起了什麼,眼光中現出恐懼的光芒,便聽那個男人說:“我也姓有莘,這個姓,好久每人提起了……”
有莘不破狂喜道:“你、你……你就是……”
“我叫做有莘羖。如果沒有你,本應是這個姓氏最後一個人……”
有莘羖!這個男人竟然是有莘羖!
※ ※ ※
烏懸隱身在日暈之中,盯著江離。這個傢伙真是奇怪,七香車都快被烤焦了,人也被烤得脫水,居然還在那裡唱歌!
江離的嘴唇已經乾裂,喉嚨更是沙啞,唱出來的歌詞連他自己也聽不清楚,可他還在那裡忘情地唱著:“青雲衣,白霓裳,舉長矢,射天狼……杳冥冥……杳明明……”
江離終於倒下去了,是想起了杳杳不可見的過去,還是感悟到茫茫不可知的未來?這些烏懸都不可能知道,他只知道,這個被血晨視為陶函商隊最難對付的人終於在嘆息一聲之後就倒了下去。
一滴水珠從江離的臉頰滑下,那是淚水?還是汗水?
狂喜中的烏懸沒有注意到那滴水珠:它在被酷熱蒸發掉以前,溜進了龜裂的地面。他也沒有留意到一片小葉被一陣熱風吹起,悄悄得飄離江離的身邊,飄向高空。
※ ※ ※
杜若見於公孺嬰拿起了落日弓,但她並不擔心。箭手在大霧中等如失去了眼睛,射出來的箭也就失去了威力。
霧越來越濃,視力可以穿透大霧的杜若可以清楚地看到於公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