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舟鬆開她的手,開啟蓋子,將螢火蟲從裡面放出來。
螢火蟲出來後,先是圍著兩人轉了好幾圈,又匯聚成一團,往前方飛去。
松蘿看著很是驚奇,歡快的跟在螢火蟲後面,時不時還會有落單的螢火蟲落在她的掌心中。
“沈硯舟,你快看,它真的會發光啊。”
女孩的掌心中停留了一隻螢火蟲,她小心翼翼的湊近觀看,邊看邊小聲的喚著沈硯舟。
沈硯舟對這些早就見怪不怪了,什麼蟲子沒見過。
螢火蟲於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價值,但他看到寨子裡有男孩為了討女孩歡心,就會抓些螢火蟲放在瓶子裡。
想著阿蠻會過來,怕她無趣,他便有樣學樣的照著做了,只不過他抓的更多些,做的罐子也比他們的更漂亮些。
沈硯舟剛過去,螢火蟲就飛走了。
松蘿見它飛走,也跟著走。
沈硯舟笑著跟在後面,沒多久,兩人就到了涼亭。
那些螢火蟲便如漫天星辰般散開,松蘿置身其中,歡快的轉著圈圈,銀鈴般的笑聲迴盪林間,不絕於耳。
沈硯舟呆愣的看著那一幕,嘴角的弧度不禁更上揚了些,心頭充盈著一股溫暖和心悸。
他覺得,帶阿蠻回來真是個好決定。
她的笑聲真是悅耳極了。
沈硯舟也想跟著她那樣笑,可他太久沒發自內心的笑過了,都忘記了要如何去笑了。
他就那麼呆呆的看著,灰白的世界裡突然出現了一抹亮色,極其耀眼。
讓他想要緊緊抓住,不放手。
阿蠻就是他世界裡的那抹亮色,他抓住了,永遠都不會放開。
“沈硯舟,螢火蟲去哪裡了?”
松蘿還沉溺在剛才的漫天星辰裡,回過神後,才發現螢火蟲都不見了,她有些焦急的問道。
沈硯舟也回過神來,拉著她的小手在床邊坐下,“阿蠻,螢火蟲也要休息的,它們都去休息了。”
“那它們還會出現嗎?”女孩追問道。
“當然了,等它們休息好了就會出現。”
松蘿聞言這才鬆了口氣,在小床上躺下來,“那我也休息。”
沈硯舟笑笑,在她身側躺下來,“我們一起休息。”
他躺下後,松蘿才覺得有些不對勁,扭過頭看向他,“沈硯舟,你為什麼要和我躺在一起?你沒有自己的小床嗎?”
“沒有。”
松蘿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哥哥好像沒說過不能和別人一起睡覺,再者,這裡好像就只有一張小床,沈硯舟不睡在這裡,也沒地方睡。
松蘿沒再糾結,閉上眼睛,不多時又陷入夢鄉。
她身側的沈硯舟卻久久睡不著,他側過身,頭枕著手臂,靜靜的看著女孩的睡顏。
那道疤痕格外醒目,他一眼就看到了。
伸手輕輕撫了撫,沈硯舟輕手輕腳的下了床,來到他的秘密基地,在裡面待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沈硯舟拿著一個小罐子,又回到涼亭,將罐子裡的葉蟲拿出來敷在女孩那道疤痕上。
葉蟲,顧名思義,就是長的像一片樹葉的蟲子,上面的脈絡就是它們的經絡,會在夜間分泌一種粘液,那種粘液對治療傷口疤痕有很好的效果。
沈硯舟雖然不研究藥草,但對各種蟲子的功效卻很有研究。
後山不僅有毒蟲,也有益蟲,但更多的是毒益於一身的蟲子,它們既能釋放毒素殺死侵略者,也能分泌汁液粘液治療自己。
平時沒事時,沈硯舟就會收集那些有價值的蟲子,也會收集它們分泌的粘液汁液。
那些東西都能換錢,或是換取名聲。
但沈硯舟只換錢,這幾年下來積攢了不少錢財,都被他埋在阿孃身邊了。
以前阿孃總說錢財很重要,她要是有錢的話可能就不會淪落至此了。
那時的沈硯舟並不懂,也不知道錢為何物,直到他出了後山,親眼見識到錢的威力。
能讓人捨棄尊嚴,只為換取一點點的銀兩,能讓人生,也能讓人死。
那之後,沈硯舟一有銀兩就會帶去後山,埋在阿孃身邊,希望她在那個世界不再為錢財發愁。
等葉蟲分泌完汁液後,沈硯舟就將它們又收了起來,免得阿蠻醒來看見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