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面前,蘇煦開始端起蘇家小少爺的架子,但他還是忌憚著蘇清辭的,也不敢鬧出太大動靜。
最多也就是跟幾個追捧他的人廝混,再或者就是撩撥漂亮的女孩,流連花叢,蘇清辭每月給他的零花錢也挺多的,他對那些人出手都挺大方的,身邊是不缺狗腿子和小美女的。
蘇煦也逐漸沉溺紙醉金迷的世界中,在醉生夢死間,他總是在虛假和真實中來回搖擺。
一會兒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是蘇家小少爺,一會兒又覺得不管怎樣,他就是個冒牌貨,早晚都有被拆穿的一天。
因此,他惶恐,他不安,他沉醉,他享受……各種情緒來回交織在一起,攪的他內心始終不得安寧。
而同為冒牌貨的松蘿就沒有他那麼糾結,她已經被人看穿了,絲毫不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出來。
那個真正的晏家小公主,怕是這輩子都找不回來了,那樣,她就是晏家唯一的小公主。
就算找回來她也不怕,本來她就是作為替身存在的,晏松蘿真回來了,大不了就離開晏家,她也能得到一筆不菲的收入,後半輩子都不用發愁。
他和蘇煦不一樣,但又一樣。
兩人都是作為替身而存在這個世界,始終是頂替著別人的身份而活,永遠不能做自己。
假松蘿16歲生日時,和朋友一起去酒吧慶祝,在酒吧裡她遇到了蘇煦。
蘇煦也和一群朋友過來消費,途經松蘿身邊時,淡淡瞥她一眼,眼底浮現出譏誚。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知道,即使‘晏松蘿’表現的再高貴再優雅,始終都是虛假的。
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也成不了真的。
晏松蘿不是沒看到他眼底的譏誚,只是淡淡笑了笑,並未理會,和朋友徑直往自己定的包間走去。
她其實也能理解蘇煦,畢竟在她的身份未被拆穿之前,她也有過膽戰心驚的一段時日。
那段時日她其實很焦躁不安,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壓抑著,既想那個女人能早點看穿她,又怕她早點看穿。
每天都活在糾結惶恐中,很是痛苦煎熬。
當身份被拆穿的那刻,她也是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再惴惴不安的生活了,她也能得到一筆錢,也不用再流浪。
但晏家人並未趕她出去,而是將她留了下來,她很清楚,他們留下她只是因為那張和真正的晏松蘿相似的臉。
因此她也格外愛護自己的臉,臉上的疤痕,晏家也找了醫生幫她消除,如今七年過去,就只有淡淡的印子,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這七年,她幾乎都是一個人度過的,雖然有保姆照顧著她,但晏松蘿在晏家就像是一個透明的擺設。
她存在的意義就是作為別人的影子。
她有過糾結有過彷徨,也想過是否要離開,但最後還是選擇留下來。
留下來她不僅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還能頂著晏家小公主的名頭逍遙快活。
豈不美哉。
最重要的是,晏家有宴嘉木。
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被他俊美又淡漠的面龐迷住了,那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
好看的有點不像真人,感覺是被人精心捏造出來的娃娃一樣。
在晏家生活這麼多年,她幾乎就沒見他笑過,反而在電視上在酒會上,他總是笑吟吟的。
給人一種他很溫柔的錯覺,可只有‘松蘿’知道,他其實是個冷漠至極之人。
每次兩人碰面,他總是板著一張俊臉,周身的氣壓極低,讓人不敢靠近。
‘松蘿’也曾鼓起勇氣和他主動打招呼,但他就只是冷眼瞥她一眼,便目不斜視的轉身離去。
離去之前,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話,“別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否則後果自負。”
自那以後,‘松蘿’便沒敢再去招惹他,卻也會暗戳戳的在他回晏家時,出現在他面前。
雖然每次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但她也知足了,因為她能看見他就很開心了。
她見證他從一個冷冰冰的小少年,變成一個冷冰冰的少年,臉上的稚氣逐漸褪去,有了少年的英氣和銳氣,變的更加帥氣迷人。
‘松蘿’知道,她不該肖想他的,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尤其是青春懵懂時的心動,最為致命和不可控。
老實說,她已經比很多人幸運了,最起碼她能頂著‘妹妹的頭銜’出現在晏家,出現在他面前。
能看到他溫柔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