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半夜就回到自己房裡。
早膳時,他總算逮到那個昨夜偷偷逃走的女人,一見面便狠狠瞪了她一眼,“昨晚你怎麼走了?”
王府裡的下人耳朵很靈敏,聽到這話,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都十分古怪。
官寧兒正舉著筷子想夾菜,被他沒頭沒腦地一問,傻了。“王爺不是不習慣床邊有人嗎?我可不想再讓王爺踢下床。”
幾個伺候的丫頭聽了不禁臉紅,有的還偷偷掩著衣袖輕笑。
景呈御黑著一張俊臉,氣又不是、罵也不是。
這女人還真會記仇,都說了上次踹她是出於本能,又不是故意的,她居然記到現在。
可她說得也沒錯,他的確不習慣有人侵入自己的領地。
但是,清晨起床後身旁卻空無一人的那種失落感,也同樣讓他心裡不舒服。
他正打算再說些什麼,府裡的嶽總管就急匆匆跑過來,小聲道:“王爺,皇上派人傳來口信,早朝過後,邀您入宮一敘。”
當今天子景呈軒,今年二十有七,在位八載,以德服天下,並將南嶽江山治理得繁榮昌盛,井然有序。
這樣一個賢明精治的皇帝,令朝中文武百官打心裡佩服,可唯一讓他們感到可惜的,就是皇上對七王爺的百般縱容。
七王爺一向我行我素,絲毫不把朝中規範、皇家祖制放在眼裡,雖然外界對他做事歹毒、手段殘忍的傳聞有些誇大其辭,但他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霸道性格也讓大臣們十分看不慣。
可每當有人向皇上抱怨的時候,景呈軒都會說:“免跪令和不死金牌,那是父皇當年親自賜給七弟的,我南嶽子孫一向以孝為天,若真執意收回成命,父皇在天之靈定會責怪朕的不孝。”
一次又一次地開脫,一次又一次的辯解,最後,所有大臣得到一個結論——七王爺之所以會如此刁蠻任性,絕對是皇帝自己寵出來的。
宮裡的御書房,是景呈軒批閱奏摺及單獨接見大臣的重要場所,此刻,他打發了兩旁伺候的奴才,一改君王唯我獨尊的霸勢,就像平常老百姓般,和自家七弟坐在一起品茶聊天。
“武子鷹在這時提出要送個女人過來結親,七弟,依你所見,這個安陵王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慢條斯理喝著皇兄命人泡給他的上好龍井,景呈御皺了皺眉,茶的味道雖然不錯,但比起他家寧兒的菩提子花茶,還是差了一點。
他沒發現自己在想到官寧兒的時候,已經很自然地將她當成了他的人。
面對皇帝的詢問,他懶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哼聲道:“此人一向很有野心,這時送個女人過來,若說沒有陰謀,誰信?”
景呈軒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在他還沒繼位的時候,就聽父皇說過安陵王武家的種種事蹟。
武子鷹的父親武熊飛,曾是南嶽非常有名的貝虎將,也是當年被世人稱頌的“兵馬戰神”風無憂旗下的得力統帥。
他驍勇善戰,戰功顯赫,曾為南嶽立下許多汗馬功勞。可自從幾十年前風無憂提出與勢力相當的北麒立下休戰合約後,武熊飛無仗可打,先皇因此封了地給他,讓他到安陵做起逍遙自在的安陵王。
而他唯一呃兒子武子鷹,自父親去世之後,便繼承安陵王的爵位在安陵做起了皇帝。
江山人人都想爭,皇位人人都想搶,武子鷹是個野心勃勃的人。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待在一個小小的封地當王爺?
而且他與七弟之間一向不和,七弟的腿之所以會落下殘疾,與他也有莫大的關係。
再加上三年前被七弟找到貪汙罪證而抄家的戶部尚書,還是他的親孃舅,朝廷殺他舅舅就是不給武家面子,武子鷹始終感著這口氣,大概就等著有朝一日殺進朝廷,為孃舅報仇雪恨。
他暗地裡招兵買馬,意圖起兵謀反,景呈軒早就有所耳聞,不過如今南嶽與休戰多年的北麒紛爭再起,關係緊張,其他眾國也對南嶽領土暗中覬覦,因此朝廷裡大部分可以調動的兵馬,都已經派到邊關、駐守。
武子鷹手中握有四十萬兵權,一旦在這時惹惱了他,內戰爆發也不可能,只是武子鷹不是傻瓜,他現在羽翼未牢,四十萬兵力還不足以與朝廷對抗,如果這個時候起兵造反,並沒有多大的勝算。
這次他突然派人來京城送信,信裡清清楚楚的表明他有一個義妹,貌美如花,傾國傾城,希望將她送來京城與皇族聯姻,以表自己對皇上的忠心。
景呈軒當然不會以為人家突然送來如花美眷,是給自己填充後宮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