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月熠發笑了。
“你這麼誠實,業績好得起來嗎?”
範振綱扯著領帶跟著傻笑,雖然月熠沒有正面回答,但他們卻都覺察到往日情事和遺憾已成煙塵,什麼也不留;就像再大的國仇家恨,終將被時間的洪流沖淡在記憶裡。
街燈亮起,臺北的天空還泛著微光,這就是六月天;即使到了傍晚,夏季仍在散熱。
從舞蹈教室回家,已經晚上十點了;月熠開了門就往沙發上一樣,不顧形象地像只哈巴狗喘著氣。
“怎麼啦?今天課多啊?這麼累。”李媽媽瞧她四肢癱軟,眼睛微閉的樣子,關心的問。
“唉!老啦!”月熠不注意的道。
“小心你說者無心,我聽者有意啊!老媽子都還沒掛,你這充其量也只有歐巴桑的分,敢在我面前喊老!”李媽媽其實是心疼她會累壞身子。
“沒想到打著明星的招牌這麼好用,才一個月不到,招生名額全滿了。”
“看你的表情,就不知道你是高興還是痛苦。”
月熠帶著張苦瓜臉,卻配上一道微微笑,讓母親哭笑不得。
“媽,很有成就感哪!沒想到世界上愛跳舞的人還這麼多,累死都甘願。”
母親為她遞上一杯冰涼的柳橙汁,也獻上了滿滿的愛心;月熠用力地喝了一大口,然後心滿意足地放下杯子。
“唉!好不容易才盼到你不用像以前那樣作秀趕來趕去的,以為可以多在家陪陪我了,沒想到還是一樣忙,一樣一天到晚不見人影。”李媽媽的語氣裡有失望,有心疼。
“我就是閒不住嘛!不過,體力是真的大不如前了,可能需要休息休息……媽!不如我們去加拿大度個假好不好?”月熠靈機一動的問。
“加拿大?不都講英文?我又不會,去那裡不整天關在家裡,哪兒都不能去?”
“我們可以去住華人區啊!溫哥華不錯!現在臺灣這麼熱,那裡氣候剛好涼爽宜人,空氣又清新,你也沒出過國,我們去兩三個月,沾沾那裡的洋味也好啊!”在她的三寸不爛之舌誘導下,母親終於答應和她一起放自己一個長假。
其實,月熠知道要不是母親的勤儉持家,她們是很難有這麼一筆不小的積蓄,出外奮鬥的這幾年,最對不起的也是母親。
名義上,她是為了理想抱負而努力,實際上,她是個離家出走的不孝女,就算別人怎麼在母親耳邊閒言閒語,母親就是那麼全心全意地相信她;俗諺說,“成功的人背後,一定有個不平凡的女性。”她真的很認同,在她們家裡,那個不平凡的女性就是媽媽。
沐浴過後,躺在床上,看著床頭櫃自己習慣排成一列,以便隨時溫習所有的日記本。日記,已經編到第二十號了,每一本都有她最真的心情故事;然而,後來的這四本里,魏萍的影子已然悄悄地消失,輪流登場的,也由蔡智傑漸漸變成了Eric。
她翻閱著日記本,不注意看到床頭上他送的手機,霎時竟有一股衝動想聽他的聲音。於是她將手機抓了過來,按下幾個按鈕,然後……又立即關掉。
“這麼寧靜的夜裡,你在做什麼呢?”
月熠對著空氣講話,腦海裡,卻浮滿了他的面容。
毒辣的太陽,讓月熠怕得足不出戶。
因為借下個月就要出國,得做事前準備,所以她把舞蹈社委託給其他老師代勞,連出國手續也請旅行社代辦,跟朋友借度假別墅也僅以電話連絡,甚至還勞駕對方到府服務;她只要躺在沙發上撥電話,一切就可以搞定。
不上鏡頭後,她整個人都懶了起來,可能是彈性疲乏吧!不上妝、不趕通告、甚至不用出門,她幾乎將一整個星期六的下午耗在電視機前面,看完《櫻桃小丸子》,再看《艾莉的異想世界》,然後隨便選個電影臺花掉兩小時,就等著《金田一少年事件簿》上場。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守著電視塞零嘴,百無禁忌;不到兩個星期,就長出了三四公斤的肥肉。
身材走樣後,就更別提出門這檔事,就連上超級市場都得戴墨鏡、遮遮掩掩的。於是,她只好央母親煮減肥湯給她喝,結果沒喝幾餐就餓得頭昏眼花,懷疑自己快要休克,最後減肥計劃當然無疾而終,連她母親都快受不了了。
“媽,我好肥喔!怎麼辦?”看月熠又呆望著體重計上的數字嚷嚷,李媽媽都習慣了,因為她只是喊喊而已,不會真的付諸行動。
“怎麼辦?我從來不會胖得這麼快,怎麼現在……”
“喏,你的。”李媽媽端了一球巧克力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