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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志同道合的各路名師,教授年輕學子舞蹈藝術;心中擱置多年的夢想,總算落了地,也生了根。

而,另一個夢呢?

這天中午,月熠剛從舞蹈社走出來,心血來潮想到附近的百貨公司買此一東西,忽然瞥見一個西裝筆挺、面板黝黑手提公事包的男人正在開啟車門;她無意識地叫住了他,他揚起頭回應她的呼喚——是範振綱,那個因為幼稚而讓她的愛情史裡多添一筆傷痕的人。

“我常在電視上看到你的訊息,知道你過得很好,也談了幾場戀愛,我終於安心了許多。”範振綱以他略顯沙啞的嗓音說。

車站附近一家咖啡廳,木製的古典裝漢,精緻典雅有如中古世紀一般,廳內迴盪著悠揚的輕音樂,是月熠偏愛的風格。她覺得在這種空間中,任何人彷彿都成了公主或王爵。

“你連電視上那些鬼話都相信啊?”月熠口中的冰咖啡差點沒噴出來。

“不是真的嗎?我以為只要是報道,都會具有幾分真實性。”他一臉無辜,但是膚色太黑,看不出有因不好意思而臉紅的跡象。

“報導的速度總是比實際發生的速度快一步,感情是需要花時間安安靜靜地培養的,照這種新聞的處理方式,愛的花朵在含苞的階段就被迫停止養分供應而枯萎了。”

“是嗎……那我的罪惡感又加重了許多。”眼睛是不會說謊的,他的眼神裡看得出悔意,讓月熠頓時對他產生憐憫之情。

“你變得好黑好瘦喔!”她轉移話題,試圖稍減範振綱的不開心。

“是啊!當業務就是得東奔西跑,太陽曬久了,就變成這副德行了。”

他以前是面板白皙的公子哥兒,少不更事,月熠總覺得他的心智成長速度與壯碩的體格不成正比,像個小孩子一樣純真;如今看來成熟許多,像脫胎換骨。

在這種“面目全非”的情況下見面還能認得彼此,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業務?你不是學土木的嗎?怎麼跑去做業務啊?”

土木系在他們唸書的時代,還是非常熱門的科系,更是志願排行檔的前幾名。

“現在建築業不太景氣,讀室內設計可能還比較有發展。當初的我不想整天待在工地裡曬大太陽,覺得太辛苦才選擇走這一行,至少有個辦公桌可以坐;沒想到景氣低迷,連幹個襄理都得四處拉客戶,到頭來一樣得曬大太陽。哈!真的都是命中註定,躲都躲不掉。”

“你也相信命中註定啊?”

“嗯。有些人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出人頭地;但有些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光鮮亮麗,就像我和你,不是嗎?這就是老天給我的懲罰。”他有些不平的說。

“你真的認為,藝人都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賺進大把鈔票?”月熠不禁暗笑他的錯誤觀念。

“一般人都是這樣想的吧!因為絕大多數的藝人不都是靠外表,不太注重內在修為及談吐嗎?”“那是對我們不瞭解才會這麼說,其實做這一行很辛苦的,光是面對兩面評價就得不斷重作心理建設、強化自信心,麻痺太容易敏感激動的神經。

“而且,事業剛起步的時候,熬夜上通告的痛苦你知道嗎?有時候在攝影棚裡一坐就是一整夜,累了也不能睡,就為了等待不知何時才會輪到自己的一兩個鏡頭。大牌,都是媳婦熬成婆。”

好像講到工作經,每個人都特別帶勁,喋喋不休,滔滔不絕;月熠回首來時路,備感艱辛。

“好吧!做一行怨一行,算我舉例。不過,有的人談戀愛一次搞定,甜蜜一輩子;有的人卻要經歷風風雨雨的挫折才能覓得良緣,就像我和你一樣,是吧?!”

月熠不禁被他的言外之意震撼了,他看起來不像在欺騙,是很認真的表情;如果再早個八九年,在初相識的時候,她可能會很感動,但是現在只覺得好笑。

“月熠,其實畢業之後,我常去你的小劇團看錶演。看你那麼認真地為理想奮鬥著,我才反省起自己的渾渾噩噩,胡里胡塗所帶給你的創痛;我想做點補償,卻沒勇氣向你開口,直到你沒預警地離開了劇團,我才後悔又錯失了機會。這次你相信我,現在我不會做那種幼稚的事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月熠的心沒有任何的波動,突然,她這才發現那件荒唐事,不知何時起,已成了她愛情理的一段過往,只能當作茶餘飯後的笑談罷了,自己早已不在意。

她淡然一笑,問他,“那你看得懂我在演什麼嗎?”

“完全看不懂,有幾次還睡著了。”

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