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紗凌拉著她坐下,斟上一杯水,“襲姐是專程來看我的?”
“嗯!”班襲拉過她的手把脈,有喜了!可惜胎動太頻……她從懷裡掏出一隻藥瓶,“裡頭的藥丸你每日睡前服兩粒,切記,這藥很重要,別忘了!”紗凌莽莽撞撞的,孩子不知道保不保得住,於是班襲不想說得太明。“你喔,都成親了還這般莽撞!”
“唉唷!”裘紗凌拉著班襲的手嬌嗔著:“襲姐一見面就要我吃藥!”
“你乖,藥丸不苦,睡前吃上兩粒,不麻煩的。”班襲正色說:“切記,對你身體有好處的。”
“嗯!”裘紗凌乖乖把藥放進懷裡,“我會乖乖吃藥的,想著襲姐時就吃。”
班襲笑笑,心裡頗感欣慰,她還是一樣單純天真,“他待你好嗎?”
“很好。就是最近太忙,成天見不著人影!”
“他身系重任,你要多體諒他。”
“嗯!”裘紗凌漫應,不過就是做生意嘛,大家都把他的生意看得那麼重!也難怪啦,家裡上上下下那麼多人靠他吃飯,他確實得認真賺錢。
她也不反駁,訝異的盯著班襲,“襲姐,很少見你穿女裝耶,好飄逸喔!”
班襲微笑,“男裝打扮來見你,會給你添麻煩的。”
說到這裘紗凌可有一肚子怨言,“襲姐,我越來越覺得還是待在女人國單純些,外頭一大堆規矩要守呢!”
“他給你定規矩了?”
“沒啦!只是覺得很煩,還是島上自由些!”
“倘若你當初看上的伴兒不是他,或許不會動了心。這些都是上天註定好的。”一如她跟他也是如此!
裘紗凌皺著鼻子,不認同的說:“這叫孽緣!著了他的道兒,才會死心塌地的留下來。”
班襲嫣然—笑,“良緣也好、孽緣也罷,總之就是有緣。人人看他老成持重,只有在你面前才會卸下面具真實無偽;你呢,平常瘋瘋癲癲的,沒個分寸,卻只有他能看見你的純真可愛……這就是緣哪!”
裘紗凌偏頭一想,“襲姐,你好厲害,說得好準耶!”
“我不時便會請人查探你的訊息。”想起相國府不宜久待,班襲起身,“我要走了。”
“襲姐,怎麼不多留幾天?”裘紗凌好捨不得!
“還有朋友在等我。”班襲輕拍她粉嫩的頰,“瞧你,堂堂相國夫人還動不動就紅了眼眶!”
相國夫人?裘紗凌好驚訝!“我嫁的是杜揆呀!”他只是藥材商人,想起家中常有人來……嗯,了不起的藥材商人,如此而已。
“杜揆?”夫妻之間怎會喊得如此生疏?
“嗯!杜揆,又叫杜御莆。”裘紗凌皺起鼻子,“中原人好麻煩,什麼字啊號的一大堆!”
班襲攏起秀麗的眉,“紗凌,裘紗凌是他的名,揆者,揆席也,百官之首,意思就是當朝宰相。”見裘紗凌臉色一白,她的眉心越皺越緊,“難不成你真不知情!?”
裘紗凌愣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宰相?杜揆是宰相?”
班襲又好氣又好笑,“即使不知道‘揆’的意思,難道你出入都沒注意到,門拱上懸著大大的‘相國府’三個字?”這個迷糊蛋!
裘紗凌緩緩搖頭,“回府那天我睡著了,是他抱我進房的,之後我很少出府,也沒有抬頭注意到門上的字。”
怪不得……怪不得她直納悶一介藥材商人為何如此交遊廣闊!原來……
她心裡沉甸甸的,沒有一絲喜悅,有的只是被矇在鼓裡的難堪!
班襲看她臉色憂悶,不禁輕喚:“紗凌?”
裘紗凌看著襲姐一臉擔憂,勉強擠出笑容,“沒事,我想想就好了。”她自嘲,“當個相國夫人也不錯,不是嗎?”
耳畔傳來口哨聲催促著,班襲嘆氣,“我該走了,凡事別往死裡鑽,嗯?”這裡是京城、又是相國府弟,他不能暴露了行蹤!
雖然不知道襲姐口中的朋友是誰,不過會讓襲姐這麼擔心的,一定對她很重要。
裘紗凌笑笑,“我知道,襲姐快走吧,別耽擱了。有空要常來看我喔!”
班襲點頭,清秀的人影很快地消失在門外,留下裘紗凌仍陷在乍然得知的驚愕之中。
謝炎年派人呈上請帖,邀杜御莆過府一敘。
杜御莆未想太多,遂在回府路上轉道而至內府局令府中。
“相爺大駕光臨,真乃蓬壁生輝,請上座!”謝炎年出門相迎,說道。“來人,泡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