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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瘦的肩膀不住的顫動。

她在哭嗎?他臆測著,一想到她可能在哭泣,他胸腔不自覺的窒悶起來,眉一擰,彷佛要責怪起自己似的。

許久,她雙手抹抹臉上的淚,捧著咖啡又發著愣。

她似乎很愛發呆,兩三下隨時都可以進入神遊太虛的境界,冷日堯抓緊手中的波蘭娃娃,迅速而悄無聲息的來到她身邊,隨即將手中的波蘭娃娃遞到她面前。

她吶吶的看著,從波蘭娃娃往上看去,那手指、手腕、臂膀……最終是他的雙眸。

她眼底強烈的落寞叫他於心不忍,“我道歉,為我剛剛不禮貌的說詞。”他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的不自在。

半晌,她什麼都沒說,接過那個娃娃,專注又迷離的看著。

兩人的目光在稍後有了短暫的接觸,他伸出手,“走吧!”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從露天咖啡座帶走。

“或許你真的不是他……”走了一大段路,恭雪珊突然有感而發的說。

“什麼?”帶著詢問,他看向她。

突然想起和冷春曉的高中生活,她搖頭苦笑的問:“對了,你高中的時候都在做什麼?”

他淡笑一抹,“還能做什麼,就是像一般高中生那樣成天……”驀然,冷日堯中斷了話語。

察覺他突來的安靜,“什麼,成天怎樣?”她再次問。

成天什麼?腦子轉了幾圈,卻一點頭緒也沒有,眉心一擰,冷日堯感覺自己驟然渾身發冷,像是跌入無底冰窖,幾滴冷汗自額前滑落,因為此刻他的腦子裡竟是一大片的空白。

空白如也,他的高中生活,一絲一毫都沒有留下丁點的記憶,他鬆開她的手,快速往前多走了幾步,不願讓她瞧見他的異樣。

對呀,他怎麼從來都沒有發現,他對過去竟是一點記憶也沒有,他應該會有很多同學的,然而他卻是一張臉也想不起來。

為什麼這些年他沒有這樣的驚覺?直到現在……

“你怎麼了?”她覺得他不大對勁,弓起的背彷佛透著緊張的防備。

她將手心搭上,這動作卻讓他像是突然受驚的一顫。

“我、我沒事。”他強作鎮定的說,掩飾的笑問:“對了,說說你和冷春曉吧,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又怎麼會分開?”

她淺淺的笑,帶著回憶的甜蜜,“同學,高中同學,我高二那年轉學到東港,就是這麼認識的……”

恭雪珊彷佛走入回憶的隧道,開始說著她和冷春曉的點點滴滴,那麼的多、那麼的精采,讓人不敢相信他們僅僅在一起兩年。

冷日堯的胃整個縮緊,她口中的歡樂是那麼的澎湃,他的身體卻急劇的發冷,隨即又像是陷入一陣火海之中,燠熱得叫他幾乎昏厥,彷佛東港的王船就在他眼前燃燒不止。

他記得他隻身前往美國念大學的一切,記得所有苦讀英文的模樣,他也記得他開始投入專業攝影工作時的努力,記得他這些年在臺灣與波蘭之間居住的點滴,更記得他和成諾的恩怨情仇、匪淺交情,但是,在這之前的生活,他竟然是一片的空白,空白到甚至是連一張臉、一句話都想不起來……

恐懼襲心,暈眩佔領,他突然整個人腿軟的跪倒在地上,肩上的相機在劇烈的碰撞下,鏡頭浮現幾道裂痕,一如他此刻的記憶。

“小心——”措手不及的恭雪珊趕緊上前攙住他一隻胳膊,防止他倒地,“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她的口氣是如此的擔憂。

眼前的他莫名的發了一身冷汗,多道汗水順著臉孔滑下,最終在他的下顎處匯聚、滴落,一滴又一滴,濡溼了地面。

“你說話呀,你到底怎麼了?”他臉色蒼白得駭人,她幾乎是把他整個人抱住,然而任她如何使勁,卻始終沒法兒將他攙起,她的眼淚聚在眼眶裡,隨時都有潰堤的可能。

好不容易在幾個行人的幫助下,他被攙至一旁的椅子上休息,恭雪珊掏出手帕拭著他額上的冷汗,“怎麼樣,你好點了嗎?需不需要到醫院?”

冷日堯始終沒有說話,倚著她的肩膀,想著的是他空白的過去,多可怕啊!他竟然連自己的過往都想不起來,那是一大段的記憶啊!而他一直到現在才發現這個事實。

忽爾,他抬起臉,用一種極為深沉的目光看著她,“在你所經歷的人生裡,有沒有曾經發生過一大段的空白?”

“什麼?”她不懂。

冷日堯搖搖頭,煩躁的說:“沒有,在我的記憶裡,沒有任何意外。”

恭雪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