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見她淚中帶笑,這才發現事情好像不是他所想的那樣,只好滿臉納悶的問:“那為什麼突然就哭了?大小姐不是因為受了委屈,所以才要回島上的嗎?”
“不是,他對我很好。”話說出口,戰青才真正體認到蕭靖對她有多好。回想起他這三個月來的細心呵護,她拭去面頰上的淚水,微微一笑道:“他真的對我很好。”
“既然如此,大小姐怎還瘦成過樣?”小周還是有些不信,以為戰青是為蕭靖隱瞞事實。
“因為我……想家。”說著,淚水又滑落幾滴。她發現她真的是好想家,好想那片大海,好想船上這輕輕搖晃的感覺,好想那鹹鹹的海風,好想島上的一切一切。
“呃?”小周搔搔頭,這才恍然大悟,乾笑了幾聲,“原來如此。所以大小姐才會想回島上是吧?”
“對。”她微一點頭,卻突然想到島上的楚恨天,心頭不禁又惶惑起來……
她此番回去,是對還是錯呢?
戰青倚在船舷旁望著蔚藍大海沉思。雖然說大夥兒好像並不是真的捨棄了她,但她依然不是他們心中所想望的當家。
可教她迷惘的是,此刻的她竟對當家的位子興致不高,幾日前聽到小周所說的話時,那喜極而泣的淚是為了大夥兒並未忘記她,而非是她仍有成為當家的希望。
如願回到了海上之後,她總是沒來由的想起蕭靖,好想好想他。
出海時,他們換搭早等在出海口的戰家船隻,見到幾張熟悉的面孔,她差點又因而落淚,大夥兒的熱情、關心和那些笨拙的問候,都教她感動不己。
但一開始回到海上的興奮,卻在她莫名想起蕭靖時,突然降溫。
他的身影總是在最沒道理的時候冒了出來,有時是在她和人說話說到一半時,有時是在她幫著大夥兒工作到一半時,有時是在她剛從床上醒來時,甚至有好幾次。她會有種錯覺以為他就在身後,但猛一回身,卻什麼人也沒有,然後她才想起,這裡是茫茫大海,他不可能突然冒了出來。
可是,她還是想他,腦海中常常會浮現他溫柔的笑臉、體貼的動作,她想念他有力的臂膀、結實的胸膛、溫暖的懷抱,想念他低沉的嗓音,還有那天晚上他沙啞的低問“為什麼……”
“大小姐,你還好吧?”小周拿著一封信過來,就見戰青望著大海發愣。
“沒,我沒事。”她收起混亂的心神看向他,“有事嗎?”
“蕭爺交代等出海後,將這封信交給大小姐。”小周將信函遞給她。
信?他為,何寫信給她?什麼事不能用說的?
戰青下意識的接過信函,心中湧起一陣不安,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信封上是他親筆書寫的毛筆字,她瞪著那龍飛鳳舞的黑字,心口那股不安漸漸蔓延至胸腹。如果可能,她真的不想拆開來看。
“大小姐,你不看嗎?”小周見她不拆,一臉好奇的問。
她聞言一怔,連忙強扯出一絲笑容,“我……我到艙房裡看。”她緊抓著信就往自個兒艙房裡走,一進房就把門關了起來。
可進了房之後,她還是不想拆,只是坐在床塌上,環抱住膝頭,將信擺在腳趾頭前方,惶惑地盯著它看,好像它是什麼怪物一樣。
就這樣,幾個對辰過去了,她好想看他寫了些什麼,卻又不敢拆它。她幾乎想破了腦袋,還是不懂他為何要寫信給她,但心裡頭卻隱隱知道,她絕對不會喜歡這封信的內容。
最後,好奇心終究戰勝了不安,她拆了信,在顫抖雙手的持握下,看究了那封信,當最後一個字落入眼中,信紙也自她手中滑落。
她一臉茫然的望著那滑落的信箋,腦子裡一片空茫,直到它落在腳邊,開頭那幾個字再度映入眼中,她才漸漸有了感覺。
。吾妻青兒如晤——
望著那六個字,她的瞳孔一陣收縮,先是心痛,跟著卻是更多的憤怒!
吾妻青兒如晤——
他寫這種信,竟然還在開頭叫的這麼親暱!他怎麼敢?怎麼敢?戰青緊握著拳頭,淚水湧上眼眶。他怎麼可以這樣?
就算那信上的文字再如何委婉,措辭再如何有禮,但那封信該死的、該死的就是一封休書!
他休了她!他竟然休了她!用的還是這種下三濫的方法!
被拋棄的委屈頓時佈滿全身,“哇”地一聲,戰青抱著膝頭嚎啕大哭起來。
她做錯了什麼?他為什麼要休了她?哭了好一陣子,起初的氣憤過後,她現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