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擔心的,不是嗎?”他深吸口氣,雖然心痛的要命,還得裝出微笑,“你難道不擔心楚恨天在島上做了什麼?回去看看,就當是安自己的心,嗯?”
她當然擔心,怎能不擔心?
戰家船隊是她的心血結晶,縱使她被排拒於門外,可這些年來,那些船務早已深人她的骨血,每天從早到晚,她都在想、在擔心——
河運計劃是否有順利進行?二叔的風溼有沒有再度發作?船隊是不是有按時在秋季出航南洋?去年遠航的船隻是否已平安回航?年初派人建造的船隻是不是己完工下水?
這些,總是在她的腦海裡打轉,即使那早已不是她觸手可及的事……
雖是一閃而逝,他還是看見了她臉上動搖的神情,心頭不禁微微抽痛,卻只能再度勉強自己微笑勸她:“回去看看,不過是幾天時間而已,要是你真不想待在那兒,可以立刻回來。”
說是這麼說,蕭靖卻很清楚只要她一回到海上,要再回來的可能性就幾近於無。他笑著說話,心卻在淌血。
戰青下意識的更向他偎近。不知從何時起,他的身影悄俏地溜進了她的心,逐漸佔鋸了一半位置。老實說,現在一天裡,她倒有半天在想他。
所以……如果他願意和她一起,也許她會比較有勇氣。
戰青輕聲詢問:“你……可以陪我去嗎?”
她這句話卻問得蕭靖心更痛,因為話中含意表明瞭她已打算回去。他的臉白了一白,苦笑的說出違心之論,“不行。”
他要是和她回去,一定會捨不得放手的,搞不好走不到半途他就會後悔,要船隻打道回府。
他的拒絕讓戰青有些難過,她怯懦的說:“我一個人……沒有辦法……”
蕭靖見狀,卻更加傷心愧疚。她原是那樣自信滿滿的女子,如今竟對自己失去了信心,變得如此畏縮。
天'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蕭靖自責地緊擁著她。嘎聲替她打氣,“傻瓜,你可以的!”
心在滴血啊,但若不放手,她永遠也不會快樂。
蕭靖緊摟著她,眼眶不覺有些溼潤,他將臉埋在她發中嗅聞著她秀髮的香味,真想時間就此停止,永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醒來時,她發現自己已經身處船艙。
大船在水上輕晃,波浪輕輕拍打船身的聲音,還有因此而咿呀作響的木頭聲,這些是那麼的熟悉,熟悉的教她想落淚。
戰青從床上爬起,走出艙房,來到甲板,卻意外地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周?”她驚訝的看著現在應該在島上保護楚恨天的護衛。
“大小姐,”小周露出燦笑,“你醒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記得昨晚她喝醉了,蕭靖緊緊懷抱著她,印象中好像聽他說會要人通知戰家,但……
戰青迷惑的看著小周,他怎來得這麼快?
“我一直都在幽州。”小周頓了一頓,“昨晚蕭爺派人到咱們行裡通知,說是大小姐想回島上,要咱們備船。”“行裡?咱們在幽州還未設轉遠行啊。”她一臉納悶。
聞言,小周有些尷尬的轉開臉,看著河面回道:“二叔和島上的兄弟不放心大小姐,所以讓我來這兒開設分行。”原來他們還是關心她的。戰青心一緊,淚意湧上眼眶,輕捂著嘴道:“我還以為……以為……”
見她掉淚,可把小周這二楞子給嚇壞了,“大……大小姐……你……你你別哭……”戰青無法剋制,只是用雙手捂著口鼻,淚水一串串的落了下來。
“怎……怎麼突然就哭起來了?”小周手足無措的,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忽然靈光一閃,揚眉怒問:“是不是蕭爺他欺負你?”。她搖搖頭,仍是拚命掉淚,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偏偏小周腦袋轉不過來,只覺得自己說的沒錯。他越想越覺得是蕭靖欺負了她,否則她好好的一個人讓蕭靖帶了回去,怎麼才沒兩三個月身子就瘦成這祥?鐵定是在蕭家受了委屈!
他心頭火起,突地大聲說:“大小姐,你別傷心,我這就去幫你討回公道!”
戰青聞言連忙拉住這衝動的傢伙,淚眼迷濛的道:
“不……”
“大小姐,你別拉著我,當初蕭爺明明當著大夥兒的面拍胸脯保證會善待你,咱們才信了他,誰知他竟負了你,讓你受了委屈!”
“不是�不是啦!”戰青滿臉是淚,對他這衝動的個性感到好氣又好笑,卻又萬分窩心。
“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