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快樂。”老夫子將看到的說出來,對這從小便十分聰明的學生點出事實。
蕭靖面容一僵,握著陶杯的手緊了一緊,他拄視著杯中冒著白煙的褐色茶水,半晌才帶著苦澀緩緩開口:“我知道。”
秋意,隨著自由的涼風,染紅了樹捎的林葉。
緩步遠離了學堂的幾間屋子,沒科到林間竟傳來學子唸書之聲,戰青這才發現有一位夫子帶著十數名學子整齊的坐在草堆上,手拿著書冊朗聲誦讀……戰青不想打擾他們,本欲回身退走,卻在聽清他們口中的文句後,心中微微一慟,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
“蓼寥者莪,匪籤伊篙;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寥寥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勞瘁……”
她心頭一緊,不禁伸手握住了胸口的玉訣,想起了爹爹……
想起幼時爹爹讓她坐在肩頭上,想起爹爹如何教她操帆結繩,想起爹爹粗糙佈滿厚繭的大手,想起爹爹一年又一年漸增的白髮及皺紋,和那越來越莆出現的疲倦神情。
“井之罄矣,維罌之恥;鮮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
無父何估,無母何恃,出則銜恤,入則靡至……“
她將玉抉握得更緊,憶起爹爹去世盾自己所承受的那些磨難,以及令人難堪的謠言。頓失爹爹,她比誰都還要痛苦,可又有誰能懂得?
胸中的哀痛湧了上來,淚珠不覺在眼眶中打轉。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順我復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德,吳天罔極……”
在失去親爹之後,她才知道爹爹為了撫育兒女在肩上扛了多大的包袱。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天塌了,所有的擔子全落在她頭上,她那時才知道自己過去是多麼的不知惜福。
迥蕩在林同的琅琅誦讀聲好似在責備著她,責備她在爹爹生前與他嘔氣,責備她不顧撫育之恩與爹爹爭吵。
“南山烈烈,飄風發發;民莫不答,我獨何害。南山律律,飄風弗弗;民莫不穀,我獨不卒……”
之前她總一味的爭取自己想要的,任性的傷害了爹爹的心,而且在爹爹死後,還不懂得收斂,只知道要證明自己的能力,盲目的以為這樣傲才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