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的牙磨得嘎嘎作響。
“不要提醒我他的存在。”不然她真會衝到便利商店買把刀子,然後一刀了結他。
“怎麼,他又搶了你的工作,害你被上司颳了一頓?”她真的不是普通的倒楣。殷玫瑰在心裡為好友的遭遇哀悼。
從小一起長大也就算了,起碼出了社會各分東西,誰也踩不到誰的頭上,大家樂得輕鬆。
可是兩人好死不死的同時進了同一間公司,分屬工作性質相似的兩個部門,有些Case又必須合作完成,一天八小時有六個小時得看見對方那張臉。
而因扁平足不必當兵的段竹馬又比她的職等高一級,每天做同樣的工作卻可以遲到早退,薪水還比她多三千。
光是公報私仇的戲碼就不知上演幾回,她只能忍氣吞聲地接受他使陰的賤招,以及暗自想辦法脫離他的魔掌外調。
不過大概又搞砸了,看她一臉殺氣騰騰的模樣,肯定是落了下風。
“更慘。”
“更慘?”不會吧!她不是已經慘到谷底了。
欲哭無淚的展青梅喪氣的踢了踢一隻瓶蓋。“我被開除了。”
“開……開除?!”怎麼會,她做了快三年,表現一向不錯。
“呃!等等,又是你那位竹馬兄搞的鬼?”
“不用那麼客氣的稱呼他,直接叫他賤人比較適當,除了他還有誰?”卑鄙下流得令人唾棄。
她沒見過那麼沒度量的男人,凡事愛斤斤計較,什麼都愛比個高下,好像沒戴上優勝的桂冠是人生一大恥辱,非要爭出個勝負不可。
小時候她的鉛筆比他多一根,他居然陰險的向老師報告說她偷了他的鉛筆,讓所有人都當她是小偷地防著她。
還有她的體操成績也比他優秀,怕她搶走他的鋒頭,他的手段是教唆同班女生割破她的運動服,讓她無法上場而扣分。
諸如此類的行為不勝列舉,沒什麼野心的她向來不在意他的惡作劇,他愛鬧、愛使壞是他家的事,她一律相應不理。
沒想到他出了社會還是這德行,死性不改地專找她麻煩,好像她天生欠了他似的不肯罷手,幼稚又沒長進。
“為什麼,他不是一向愛和你在同一件事上鬥來鬥去。”沒道理在工作兩年多後才逼她離職。
展青梅表情很累的嘆了一口氣。“誰曉得他在發什麼神經,突然學廣告上的對白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要我在年底嫁給他。”
“嫁給他?!”張大的嘴足以吞下鴕鳥蛋,殷玫瑰嚇得呆滯了三秒鐘。
“很諷刺的笑話對不對,叫我拿刀砍他十來下還差不多,我又不是瘋子,自投羅網。”
什麼我們這樣下去實在不行,找個日子和兩家父母說一說,該辦的事趕緊辦一辦,有錢沒錢娶個老婆好過年,他老媽等著抱孫子。
他當她是母豬呀!想要老婆到外頭找去,恕她不奉陪,這個遊戲她沒興趣摻一腳,別想扯她下水。
被玩弄了二十四年還不知省悟那她還算是人嗎?和敵人握手言和是最愚蠢的舉動,沒事她還得隨時提防他暗箭傷人,搞得自己神經緊繃。
是很諷刺。殷玫瑰不自覺的點點頭。“不過他有那麼大的許可權開除你嗎?”
雖然她不曾參與兩人一起長大的過程,但由這些年的相處看來,她很難想像竹馬兄的情感歸向落在好友身上,他們根本是水火難相容的世仇嘛!
有點像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味,她實在看不出兩人之間曾激出什麼愛的火花,除了短兵相接,他們是世界上最不適合的一對。
套句老人家的說法是犯衝,八字不合,世世代代難成雙。
“還不簡單,他和人事處的老巫婆有一腿。”她語氣中沒有一絲酸意,只有陰不過人的不甘。
“不會吧!你沒搞錯,那位人事經理不是快四十了?”足足大他十來歲耶!
“是四十二,未婚。”而且非常飢渴。
聞言咋舌的殷玫瑰已經不知該說什麼了。他的胃口真好。“你怎麼發現這件事的?”
太離奇、太不可思議了,為了達到目的他真不擇手段呀!連年紀大得足以當他媽的母鯊也吞得下肚,叫人好生佩服。
“捉賊在贓……”她才起個頭,馬上有人接下文。
“捉姦在床。”
要不是革職令下得太古怪引起她的疑心,她也不會一肚子疑問地跑去人事處尋問,然後瞧見兩人在辦公桌上翻雲覆雨,幹盡難以入目的下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