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玫瑰好笑地往臉上撲粉,不在乎路上行人的注目。“現在瞭解也不遲呀!我的巫婆帽藏在天花板,要不要借你戴戴看。”
看能不能轉運,她最近的黴事實在多得連身為好朋友的自己都忍不住嘆息。
“去你的,就會消遣我,沒瞧見我頭頂一片烏雲環繞呀!”抽了抽鼻,她化悲憤為力量踢翻重達十公斤的鋁製回收箱。
女人的怨念是很可怕的,必要時她們可以化身為神力女超人,殺盡天下所有一起長大的禍水男。心有餘惡的殷玫瑰壞心的想道。
“不要嫉妒我的美麗,你這懶女人若肯花時間裝扮自己,相信你那位竹馬兄會立刻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絕不敢再處處找你麻煩。”瞧她的花容月貌也是一堆鈔票堆砌而成。
“別讓我吐好不好,什麼我的竹馬兄,我和他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他是路人甲,她生命中最大的惡夢。
揮之不去又苦苦糾纏,不分日夜地沒一刻得到安寧,比背後靈還難剷除。
“少來了,青梅妹妹,你們的關係早在你還在孃胎就定下了,除非有奇蹟出現,否則你這輩子只能認了。”誰叫她命不好投錯了胎。
“而奇蹟不會打在我身上對吧!”她一臉沮喪的低頭數螞蟻,再一次踹飛一顆石頭。
算是出氣吧!一雙一百九的低包頭鞋踢壞了也不可惜,反正是地攤貨大促銷,買兩雙算三百還送一瓶廉價指甲油。
“聰明,孺子可教也,現實是非常殘酷的。”殷玫瑰故作同情的嘆了一口氣,眼底有著顯而易見的幸災樂禍。
“你……”可恨呀!她幹麼自找罪受的找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富家女大吐苦水。“別摸我的頭。”
臉一哂的殷玫瑰訕訕然的收回手。“說吧!他又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傷害你這隻純潔的小綿羊?”
不是她有戀發癖,而是展青梅那頭又直又長的黑髮實在美得叫人眼紅,從沒吹整染燙,平順得不起一絲卷度,光滑黑亮得如牛奶般滋潤有澤,看得人好想從背後摸一把。
當初若非她的黑瀑長髮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以她的身世背景怎肯屈就那老舊宿舍。
沒想到當年的一失足換來個愛抱怨的好朋友,自己比她更早學會認命,人人捧在手掌心呵護的千金小姐在她眼中一文不值,只是一隻心情垃圾桶。
“不想告訴你。”一想起此事,她的心情又變得惡劣萬分,很想拆房子。
殷玫瑰沒好氣的一嗤。“不告訴我何必找我出來,你這個人根本藏不住話。”
“因為你很閒,隨傳隨到。”如果她也有多金的老爸就不用看人臉色做事了。
可惜她的愛國老爸是個公務員,領死薪水,做了大半輩子的退休金還沒人家一年的年終獎金多,只夠買幾畝山上的旱田。
而她每個週末則被迫和她的“敵人”上山除草,讓劣地也能長出青綠色的嫩芽,順便累積那千年也化不開的仇恨。
冤孽呀!何時能了,她怎能親手埋葬自己的一生?
“展青梅,你皮在癢了是不是,什麼叫我很閒,我預備逛一天的百貨公司幫助經濟成長。”又不是應召女還隨傳隨到。
展青梅的兩眼亮了一下,羨慕她的米蟲生活,“如果我是你就好了,不用面對兩家人的逼迫。”
“我還推入火坑呢!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別看我外表風光得很,其實天下的父母都差不多,晚上的宴會不去都不成。”自己才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眼露憐憫地給予同情。“‘又’要相親了?”
“今年第九十七場相親宴。”殷玫瑰說得很無力,完全任人宰割。
打從一入大學開始,類似的相親場面不下百來次,當時她還能用學業尚未完成來搪塞,打發一場是一場。
以她的姿色不怕嫁不出去,可是以利益為先的父親所考量的不是她的幸福,而是她的婚姻能帶來多少利潤。
所以別說是青年才俊了,上了年紀的老頭、帶著一堆拖油瓶的離婚男人,甚至是油頭粉面的紈?子弟、愛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他一律來者不拒。
只要有利可圖她都得出席,今天張三,明天李四,後天王五,她永遠有吃不完的相親宴,直到她將自己高價賣出為止。
“呃!辛苦。”展青梅忍笑的不敢說出心底話,怕少了個訴苦的朋友。
大而有神的眼一轉,殷玫瑰笑得很虛假,“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命比你好,不必應付一個青梅竹馬的宿敵。”
一提到這,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