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問。
“程茵找我。”她不敢看他,象在逃難。
“他們家有很複雜的人際關係。”咖啡廳裡,程茵說。
服務生走過來。
“我要草莓奶昔。程茵你喝什麼?”
“冰鎮酸梅汁。”
服務生記下來,“一杯草莓奶昔就沒有了嗎?”明顯對程茵的要求恍若未聞。
“還有酸梅汁。”桑無焉補充。
“還應該很有背景。”程茵繼續分析。能讓賓士車接送的人家境總不會太壞。“聯絡在一起就更沒疑問了,有錢人裡面老夫少妻很平常,餘小璐肯定也沒有必要騙你。現在的問題就是:蘇念衾為什麼要瞞著你,對於我們這種現代女性來說,家裡有錢也是好事情啊,為什麼不說實話?”
“我有點生氣,難道我不夠資格讓他說實情,難道他還要檢驗下我是不是拜金女?程茵,我突然對愛情沒有信心了。”桑無焉抓了抓頭髮,“我好苦惱。”
“是啊,以後錢多的沒有地方花的話可真是件苦惱的事情。我們要好好合計合計。”
“去你的。”
桑無焉苦著臉,心中的焦慮覺得沒有人能幫她。本來她僅僅以為一今就是蘇念衾,蘇念衾就是一今,這已經是她能享受的最大的秘密。
她打了個電話,讓李露露幫忙在網路上查“獅山蘇家”是個什麼東西。聽餘小璐的口氣應當是有點名頭的,那還該查的到。
結果出乎意料地駭然。
一個富貴的家族,旗下包括聞名於世的RD化妝品。
“主要是化妝品?”
“不是,只是這個我們最瞭解。其他的……”李露露移動了下滑鼠,“還有石油鑽機。”
“石油什麼?”
“估計就是開採石油的玩意兒。專門賣給老外用。”
真是一個桑無焉無法想象的世界。
李露露問:“桑無焉難道你不準備工作,打算轉移目標調金龜婿了?
蘇念衾母親早亡,從小長在孤兒院——這一直是桑無焉接受了的事情。而且自己和他在一起又頂著家裡這麼大的壓力,但是桑無焉一直覺得蘇念衾是她的私人獨享物。她瞭解他。
但是在一天之內,猛然發現,蘇念衾完全不是她以為的那樣。他不是孤兒,也不是孤苦伶仃,他有父親,有繼母,甚至還有一個顯赫非凡的家庭。幾乎是一瞬間,她所建立起來的認知通通坍塌。
而且第一個讓自己知道一切的,不是蘇念衾本人!
桑無焉坐在公園裡,忐忑的撥了家裡的電話,但願母親還要搭理她。
“喂——”
“媽,我是焉焉。”
電話的那一頭,停滯的一下,只聽的見對方的呼吸聲。
見沒有回答,桑無焉忽然不知道要說什麼,“我……我看你們去散步沒有。”
“沒,我一個人在家,正要出去。”
聽到母親跟以前的話,桑無焉大大地鬆了口氣。“爸爸還在學校?”
“是,學校正搞教學評估,忙得很。”
“媽……”桑無焉說:“以後不用往銀行裡匯錢,我打工賺的已經夠了。”
“畢業考試一定要認真考,授學位的時候照的照片要寄回來看。”母親又恢復了媽媽本色,“生活費也會匯到你畢業,你打工那點錢才多少。女孩子一定要獨立,用自己的錢才抬的起頭臉來。”
“恩。”她懂母親的意思。那些教導從小緊記在心。
掛了電話才明白自己的不安是什麼。母親曾說即使他有錢有勢,我們也不妄想高攀他家的門檻。
母親從小隻願她平凡幸福,卻獨獨在唸書方面特別嚴厲。她說唸書,上大學,找一個地位收入和自己相差不大的丈夫,才是幸福的基準。
而蘇念衾這樣的家庭,她想都沒想過。而他,又為什麼要瞞著她?
第七章
7——1
“如果找不到匹配的肝臟,他活不過今年冬天。”
蘇念衾獨自在沙發上沉悶,想到徐醫生說的話。好像所有的愛、恨到死亡面前都會忽然軟弱。
那個男人的殘忍甚至讓他在七歲以前都認為自己本來就是個無父無母無姓氏的孤兒。
直到母親含淚找到他。
母親只說:“你很小很小便和我們失散了,媽媽找了你很多年。”
懂得人情冷暖之後他才明白,不過是那個男人故意將他拋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