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帶兵回京當天,被我的馬兒踩中的人又是誰?”這該不會是一樁陰謀吧?德碩的臉陰沉了下來。
“馬兒踩中?”墨湖倒抽口氣,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你說的該是若煙吧?”
他想娶的不是她、不是她!
恐懼、心碎的感覺開始在她心中擴大、擴大……
“你知道?”難道她也是合謀的人?看來她是知情的。“是個柔柔弱弱的姑娘,她跟我說她是夏大學士的女兒。”
“若煙是我的妹妹。”墨湖跌坐在床上,覺得自己彷彿被他判了死刑。她的眼底充滿著痛苦,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不記得我了?四哥,你完全不記得我了?忘記我們曾有過的一切?”
她無法相信自己的滿腔柔情到頭來只是一場夢,這三年來的思念之苦只有她一人獨嘗,而他早就把她給忘了?!
那麼她滿心以為就要終成眷屬的美夢,說穿了只是個笑話?
“我根本不認識你,哪來的忘記?”意識到自己已經跳進陷阱的德碩,臉色冷凝了起來。“說,這個圈套是你爹想的,還是皇上想的?”居然有人敢這樣設計他?
“圈套?”墨湖眼底盈滿著淚水,那倔強著不願落下的淚水終於也投降了。淚水沾溼了她雪白無瑕的嫩頰,一雙晶燦的明眸此刻盈滿了痛楚。“你以為有人設計你?”
天哪,誰來叫醒她,告訴她這只是惡夢一場?
原本應該是濃情蜜意的新婚之夜,可她卻被摯愛的男子如此深惡痛絕地瞪視著,教她真想立刻消失在這世上。
“難道不是嗎?”德碩眯起眼,捏起她細緻的下巴。“沒想到這張單純無辜的臉蛋不是如此工於心計。你別說你不知情,真不知情又豈會知道我剛提的是你的妹妹?”
“那是因為當時我也看到你的馬踩到若煙,所以我才這麼反應的。我怎麼料得到皇上會指婚?”墨湖受不了如此被汙衊。知道他想娶的人不是她已經夠難堪了,
再被說成設圈套,這讓她情何以堪?
“這麼說是你爹設計的?目的是趁此機會把你塞給我?你爹還真疼愛你,為了你不惜設計這一切,而正好我也傻得讓你們有機會。”
“我不知道哪裡出了錯,如果你一開始要娶的就是若煙,那麼我說什麼都不會嫁過來的!”她既心痛又生氣地喊,再也受不了他的冷嘲熱諷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被她眼底深沉的痛楚給打動了,彷彿那個痛楚透過她的眼神也傳遞給了他,不過他馬上醒了過來。
“說得好聽,現在才來說這個不嫌太遲、太造作了嗎?”他一把放開捏住她下巴的手,冷冷地嘲諷。
墨湖被他的動作給弄得失衡地往旁邊倒去,他反射性地要去攙她,但是還沒真正出手就又縮了回來,眼底還流洩出一股厭惡之情。
“你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德碩……”她半靠在床柱上,淚水汩汩流淌,神情悽然地望著他。
她所認識的德碩是那樣寶貝她的,捨不得她吹一點風。但眼前的這個男子眼底沒有任何感情,只有冷硬的怒意,還有滿腔的憤恨。
“喔?”他諷刺地揚了揚眉。“你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新娘,我們也算扯平了!”他憤怒地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落,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現在我們再吵也無濟於事,這麼晚了,先休息吧?”她需要睡一覺,或許明天醒來會發現這一切都是夢。
“然後先跟你洞房花燭,等到一切都成定局,我不想要的新娘也得要,是吧?”他惡狠狠地問,他可不願再讓人愚弄。
那句“不想要的新娘”,再次把她刺得鮮血淋漓。
“不然你想怎麼樣?把大家都吵醒?還是要連夜把我送回學士府?”墨湖唇邊泛起一抹淒涼的笑,只是那抹笑容看在德碩眼中卻成了嘲笑。
“別以為我會任人耍弄,想擺弄我是要付出代價的。”他說完轉身踢開房門,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墨湖呆愣愣地看著大開的房門,夜裡的冷風從外面灌了進來,讓只穿著嫁衣的她冷得一陣顫慄。
她緩緩地走過去將門關上,人也順著關上的房門滑坐下去。
她掏出懷中的玉扳指,看著躺在掌心中的定情信物,她哀哀切切地哭了起來。
當初他對她的情意已經完全消失了嗎?
真是這樣,就算她剛剛拿出這信物來,恐怕也只是自取其辱吧?
這滿室高掛的紅色囍字宛若是對她最無情的嘲笑,今晚她體驗到此生從不曾有過的絕望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