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許也是石澗仁剛才給耿海燕有點感慨的地方,同樣是白手起家,一二十年前的這些人經歷遭遇的困難比現在複雜多了,除了政策上的隨時可能觸礁,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參照和借鑑,哪像自己做的這些事情都是可以觸類旁通的,其實機會比當年多得多。
好比中午石澗仁從錄影帶裡看見另一位同樣和傅育林一起被採訪的企業家,就是個山裡人,和別人一樣只讀到小學文化在家務農養豬,偏生這個人就有膽量翻山越嶺收了各家的豬肉來做成臘肉賣到城裡,冒著被打擊成投機倒把的危險坐過牢,最後帶動一個鄉都養豬賣臘肉發了財,接著卻在所有人都以為養豬賣臘肉賺錢的時候,低價收各家各戶做臘肉不要的內臟來加工,指頭大點的真空小包裝滷豬肝、豬心之類,竟然賣出個幾千萬的年銷售來,等其他人發現賣臘肉的市場太過飽和利潤微薄的時候,只能仰望他,因為他已經建立起成熟的半機械化流水線生產廠,成為難以模仿的高門檻了,到這時候,這位百萬富翁還是不哼不哈的農民。
這也許就是經商的天賦,不得不承認就是有些人能從芸芸眾生中脫穎而出。
石澗仁就是帶著這樣期許,敲響了傅育林的家門,區衛生院宿舍後面一排平房的門,這個曾經的千萬富豪,現在住在這樣的地方,這本來就夠讓人吃驚了,特別是看著破損的紗窗門外還堆著蜂窩煤灶,對於江州這個天然氣蘊含豐富的區域,這基本都是被排除在城鎮居民以外的非主流待遇。
要拉開搖搖欲墜的紗窗門才能敲響裡面的木門,石澗仁是瞥見下面門縫有燈光的,可一敲之下反而黑了,然後無論他怎麼敲,裡面都沒有聲音,直到他開口:“傅先生?傅育林先生?我是金龍溫泉度假……”
還沒說完,剛感覺門內好像有點動靜,就突然聽見金屬碰撞的聲音,接著木門猛地拉開,接著一道黑影帶著風聲嘯叫一般迎頭砸下來!(未完待續。)
896、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哪怕石澗仁心裡有點準備,還是給嚇一跳,忙不迭的閃開還拉過搭著手的紗窗門來抵擋,結果木頭架子做的紗窗門咵啦一聲就散開了!
那分明就是一根金屬棍!
這麼狠?
石澗仁心有餘悸的感受鐵棍從肩膀側面擦過,現在趕緊雙手一把抓住那頗有些冰涼的棍子想劈手奪下來,萬萬沒想到另一條黑影直接又從地上頗為狠辣的挑起來,躲閃不及的小布衣雙腿之間立刻遭了打擊,那種男人才能理解的不可描述之慘痛,差點讓他仰頭大叫了,雙膝更是一軟的跪下去!
自打下山以來,石澗仁還沒遭過別人這麼重的打擊呢!
能與之媲美的估計就齊雪嬌那專業三連擊了。
不過隨著石澗仁死死抓住第一根輕飄飄的鐵棍,雙腿跪下去還壓住了另一根鐵棍,裡面的人影也頗為奇特的直接滾出來,和石澗仁抱摔到一起,毫不客氣的揮拳重擊:“打不死你們這些狗日的……”
後腦勺和耳後莫名其妙的就捱了兩拳的石澗仁才從兩腿間劇痛中被分散了注意力反應過來,艱難的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分開,更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如同戰場上生死廝殺一樣,再次出人意料的張嘴就咬,一口咬在石澗仁那張開手臂的內側,終於痛得石澗仁慘叫不已:“你!哎呀,你是狗啊……怎麼咬人……哎呀!”
一貫溫文爾雅的小布衣不得不使出狠勁,伸手卡住對方的脖子,但這種時候也沒失去理智,摸索著使勁壓迫對方下頜骨拐角處而不是可能導致窒息的咽喉氣管。
石棒棒的手爪子力氣還是要大不少,況且摸著對方脖子上的面板肌肉鬆弛程度就能感到對方的年紀也老,所以這麼一按之下果然就鬆口了,那個接近頸部血管的著力點很容易讓人覺得劇痛和暈眩,但縱然這樣,對方還是從喉結裡翻滾著咒罵的聲音:“狗日的……狗日殺千刀的流氓……老子要咬你們的血……”
遭受連番傷害的石澗仁簡直覺得無妄之災:“我不是流氓!曾洪富已經被警察局抓起來了,我是代表政府……”
話音剛落,那彷彿已經失去動力的身軀再一次劇烈反抗,又一口咬過來!
這回一口咬在石澗仁的肩膀上,哪怕石棒棒的肩部肌肉雕塑般的厚實,還是帶來一股劇痛,而且就在石澗仁耳邊那有些蒼老的聲音都從嘴角鼻音冒出來:“咬的就是政府……咬狗……”
都以為對方認錯人的石澗仁,只好手上再次用力,這回疼得他肩膀都在發抖了,也不敢再鬆開,而是死死的把對方壓住推開一些:“你看清楚!我都不認識你,你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