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將來夏友面前,卻是失了一生至愛,這卻如何是好?
圓覺大師此時方知,令衛施挖心撓肝想要救下來的人原來正是夏友的娘子,建言道:“大師兄莫不是忙糊塗了?聽說如今隨軍醫官不正是姓夏名友麼?不如今夜老衲去官兵營內探得一探,到時也好教他知道。”
衛施聞言大喜,連連道:“那就有勞三師弟了!”
是夜,水寨中三更已過,圓覺大師悄然而去,在僻靜之處尋得一隻小舟,點了那水匪的穴道,將他藏在一處蘆葦叢中,登舟過岸,直向著對面軍營而去。
卻說周崢自領兵前來剿匪,夏友隨行,雖早知英洛一行人離京向北,前去尋找神醫,也忍不住揪心巴肺,日夜懸念。算算日子,雖覺她早應有訊傳來,但久無音訊,至後來英府之中傳來的訊息也只報平安,並無多言,戰事雖緊,奈何此時水匪倚仗天險,他們所領之軍其實更適合川中平原之戰,這幾月只除了戰事,大多時間竟也是練軍,只期能練出一支強硬的水軍來,更何況東海之地海盜橫行,此洞庭一役正作了實地演練,一時之間倒也不忙於結束戰爭。
錦帝收到周崢奏摺,知他意圖,少不得一番嘉獎,按下不提。
且說圓覺大師這夜潛進軍營,如一縷輕煙一般在各處營帳窺探,差不多將整個軍營翻遍,卻仍不見夏友蹤跡,最後咬咬牙偷偷靠近了中軍帳,他原想著既然找不到夏友,不如找領軍大帥前來問問,也是個辦法。哪知道他俯在帳頂偷偷往下一看,樂了——但見帳內兩人,正圍著桌上一張地圖發愣,說也奇怪,這二人看著的不但不是洞庭地形,依著他對大周山水輪廓的熟悉,竟然是遠在千里之外的北地。其中一人鳳目瀲灩,卻面容肅端,另一人星眉朗目,面似芙蓉,不是夏友還是哪個?
他趁著侍衛換值之際,身形快捷,那些人只感覺一縷輕風,已教他不知不覺潛進帳內,等得周崢與夏友從地圖中抬起頭來,便見帥坐上正盤腿坐著個慈眉善目的胖大和尚。
周崢是大驚失色,居然真有人無聲無息潛去帥帳之中來,自攻打洞庭水寨,王重不是沒有重金僱傭過殺手,前來刺殺周崢,只不過均以失敗而告終,像今日這般武功高絕之人卻從未出現過。夏友卻是喜色盈面,他早知師傅與大師攜伴同遊,大師既在此處,師傅卻也不遠矣,激動之下竟忘了禮節,撲上去就將胖胖的圓覺大師抱了個滿懷,周崢一驚之下見他不住口詢問:“我師傅呢?大師,我師傅呢?”方才放下一顆吊著的心:還好此人不是刺客!
圓覺大師大概從未見過夏友這般激動,強將他從身上扒下來,笑道:“你師傅 正在對面水寨之中。”驚得夏友瞠目結舌:“師傅跑到水寨之中作什麼?”復又想起英洛還在北地,不由黯然失色。
圓覺道:“不但你師傅,便是你媳婦兒,英家那個小姑娘現下也在水寨。”二人這下真正大驚,實想不出英洛為何也到了水寨,急不可耐便要圓覺大師一一道來,周崢更是後悔這些日子並不急於攻克水寨,明明伊人就在對面,卻不聞不知。
圓覺大師將他與衛施前來此處之事分說一遍,只道當日水匪劫掠而去,夏友疑惑道:“憑師傅與大師的武功,難道也有降不住的人麼?”哪知他卻答道:“早些年我與你師傅便有閒遊洞庭的想法,洞庭水寨物產豐富,風景一絕,更有許多特珍奇產是別處沒有的,都說是人間洞府天上蓬萊,既是那位王寨主盛情相邀,我們怎麼能不到此一遊呢?”
夏友哭笑不得:“大師與師傅隨興而至,可知苦了晚輩等人,到處尋覓師傅蹤跡。”
圓覺面上神色不由凝肅,這才將英洛此時險境一五一十告之,只道這事衛施親自託付,只盼他們能早日攻克水寨,也好夫妻團聚,言談之中有暗示他夫婦訣別之意,只嚇得帳內二人面色如土,恨不得飛渡天險,斬群雄,會佳人。
圓覺既得了夏友之意,暗歎這孩子雖方寸已亂,倒也知道診療不能耽擱,只乞師傅盡力施為,生死之數,原不在人而在天意,大軍定然不日攻克水寨云云。他雖奇怪這領軍之帥亦是面色慘黯,出家之人到底不肯多問,復如青煙般消失無蹤。
這一日英洛精神尚好,只是仍不見薛嘉蹤影。近幾月間與他相伴,乍然不見之時,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生怕這孩子出了意外,少不得要派人去尋找一番。冬蘿是死也不肯離開她半步,眼見著她氣息微弱,只怕一時三刻便有危機,哪裡還顧得了別人?閒下來的程元與梅蕊便接了此事,前去尋找薛嘉。
梅蕊近日監視瑤瑤,跟她夜半多出去了幾次,卻發現每次她只是悄悄往水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