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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林平搖搖頭,面上更湧上憂戚之色。

再飲口熱茶,剛剛走的有點急還真是有點口渴,雖然林平的眼神不太友善,倒是位體貼的小吏啊!英洛還是忍不住感嘆了下。

“你家出事了?”再問。

這次林平憂戚之色盡去,面帶怒容:“你才出事了!”

話一出口,似乎頗覺得不好意思,概因這話說的太貼合實際了,躊躇之際道:“瑤大人囑我,今日大人若是來了,先倒杯茶讓大人潤潤口,大人便還是去牢房當差罷!”

那林平將話講完,便一改神色,重新作回了那個謹言慎行的林平,將她晾在一邊,專注去整理文書了。

英洛抱著一杯茶,慢悠悠再從公事房踱到了牢房。今天太陽很好,雖是進入了冬季,無風無雪,除了空氣微微有點幹之外,氣溫也還舒適。途中遇到過好幾位行色匆匆的官員,或青色或綠色或緋色官服,英洛對於青色官服的只是點點頭,對綠色官服的則微笑,對於緋色官服的還要見禮,因她右手中還端著杯子,那禮便見得有點不盡人意,顯得不是太周全,兩位緋色官服的,一位皺了下眉,一位只是詫異的看她一眼,便急匆匆走了。這些人,看起來都是一副身負要事的樣子,只有英洛的樣子悠閒的有點人神共憤。

守門的獄卒見她端著杯子鄭重其事,還以為那杯子裡莫不是端著杯毒藥,皆是神色嚴整將她放了進去。她一路暢行無阻到了昨日那間牢房。

獄卒面帶喜色迎上去道:“英大人,您給的那顆藥丸真是顆神丹哪!他已經醒了,都可以坐起來了。”

英洛大喜,將手中杯子遞了給他,道:“給我加點水。”一路喝過來,杯中水已去十之七八。

然後趴在牢門往裡看,只見那人已經靠牆坐著,頭髮也已順著垂下來,雖然疑似只是用手耙了耙,但比之氈子確是好了很多。

那人似是感覺到有人注視的目光,緩緩將眼睛睜開,望了過來。

英洛心內一跳:那是一雙虎狼樣的眼睛,惡狠狠的,目光像淬著巨毒的小箭一般射過來,他本面目無奇,因著狼毒的眼光,那面目竟也顯得猙獰了起來,竟彷彿長著青面獠牙的獸咻咻喘氣,只是靜靜坐著,竟讓人無端的覺得兇險。身體本能的緊繃了起來,嚴陣以待。

那人似乎沒想到看過來的只是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在這幽暗的牢房裡,藉著偶瀉的天光只覺她面目清麗無雙,一雙眼睛清亮出神,如兩顆絕好的琉璃墨珠,泛著灩瀲波光,世間難尋,且她並未被自己的目光嚇退,不由一怔,那殺意騰騰的目光便緩了一緩。

耳內只聽得那少女柔聲道:“你犯了什麼事?為何被打的這樣慘?”

平平常常的一句話,他卻莫名想笑。

竟真的笑了出來,聲音嘶啞,宛如破鑼,中氣甚足,此地若有飛鳥,怕是會驚死一兩隻,可惜那少女無畏的看著他,連目光都不曾皺得一皺,顯是不怕。

他道:“□擄掠,孽債頗多,姑娘問的是哪一樁?”

他看見了那少女身上的綠色官服,然而不知為何,這一刻他卻不想用“大人”兩個字來稱呼她。只願用“姑娘”二字,譬如她便是位平平常常的姑娘,偶然邂逅於路口,二人一坐一站,平平常常的聊天。他忽然很是厭惡“大人”兩個字,那些板正的面孔,冷冷注視的目光,他那時寧可被打死,也不願吭一個字。

那少女顯是未曾想到這一節,略皺一皺眉頭,便道:“我問的便是你這次緣何會被抓住?”

他要想上一想,才能答道:“奸了一位官家的小妾,後來又殺了她,便被抓了,你們的案卷上是這麼寫的,不過我還沒有畫押。”語氣不由得帶著點嘲諷。

她困惑了一下道:“沒有畫押便是沒有認罪吧?不然你怎麼會被打得這麼慘?莫非其中另有隱情?莫非____你們是通姦,而不是你強 奸?”一個姑娘家,如此言論,面上竟不見絲毫郝色。

他笑了,這次的笑很是溫和,點頭道:“不錯,我們是通姦,她是被她家官老爺送給我的,結果後來那狗官又想反咬一口,便將我拘捕下牢了,會審之時,那婦人竟汙我奸她,我便趁她不備,一枷砸死了她。”

只是英洛覺得,他那溫和的笑比之梟笑更是血腥十分。

之後他便三緘其口,不肯吐露一字半句,幾乎沒被那狗官支使獄卒打死,全憑他咬牙撐了過來。只是有一天,他被從州府的監獄押解進了京,扔進了這牢房,在生死間徘徊。

意識飄忽間,只感覺自己被人服侍,洗了個舒爽的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