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她居然可以冷靜的與他對話,可以當作什麼事都不曾發生、徹底將他當個陌生人對待?!想來她的漠視功力,又更上一層了。
“那就好。”既然重逢了,他可不想錯失與她相處的機會。“萬一你們雜誌社出爾反爾,換了另一個記者來,我可不能保證會全力配合到底——”
什麼意思?季耘挑挑眉,他這是在威脅她嗎?
“你放心吧!我季耘做事一向是負責到底,我會盡力跟嚴先生配合,相反的,我也希望嚴先生可以撥出一點時間給我,好讓我寫出更詳盡的報道。”
“不會有渲染過的桃色新聞?”他之所以斷絕一切媒體採訪,只因他不想再惹是非。
“嚴先生,我想你誤會了一件事。”這個傢伙該不會把她當成八卦記者看待吧?“我們《第一手雜誌》不是坊間的八卦雜誌,你大可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胡亂抹黑你,不過要是你本身行為就不檢點,到時候可別怪罪到雜誌社身上。”
尖銳的言辭,以前的耘耘,根本不懂得用言辭來傷人……
嚴峻以指尖輕按著太陽穴,正在慢慢適應驟變的季耘,也慢慢消化著與她再次見面的驚奇。
看來他必須重新認識眼前火辣的小母獅季耘,而不是一再地將眼前的她與以前的她聯想在一起。
“嚴先生、嚴先生,這個稱謂你喊起來不拗口嗎?”她不斷地以有禮的稱呼來劃分他們之間的交情,生疏的口吻、淡漠的神情,彷彿以前的所有都不曾存在似的。
他發現他一點也不喜歡她言語間的疏遠,一點也不喜歡她刻意劃分出的界線,更不喜歡聽見她口口聲聲的冷淡稱呼。
“拗口?怎麼會呢?”她扯唇,漾出溫文親切的微笑,“今天是我們第一天的會談,我想為了不佔用嚴先生太多時間,今天我們就先來談談你的童年吧!”
嚴峻沉著的迎向她嬌豔的笑花,看著她從皮包中拿出一個小型錄音機,不疾不徐地反問:“這一點你應該清楚,不是嗎?”
“我?”保持著臉部的笑容,季耘不為所動的裝傻到底,“嚴先生,你真愛說笑,我怎麼會比你還清楚自己的事呢?”
“是這樣嗎?”他不怒反笑,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盯視著她的臉,絲毫不放過任何一絲情緒起伏。
季耘忽覺心口一窒,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氣息自他雙眼的凝視間傳遞而來。
她下意識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是坐在沙發中,根本無法動彈、亦無處可逃。
心,慌亂不已的怦跳著,眼,不知該投射何處,一股強大且教她無法躲避的危險氣息,就在他的凝視中緊緊纏繞住她。
“嚴先生,看樣子……”她咬了咬唇,不自覺地又避開他的眼,“今天不太適合會談,我想我們再約個時間吧!”
快速地收回小型錄音機,她手忙腳亂的抓起桌面上的筆記跟原子筆,迫不及待的拿著皮包起身,快步走向辦公室的惟一出口。
當她離開辦公室,逃離嚴峻那雙黑眸的盯視後,她感覺到一陣無比的舒暢感,壓在心口上的悶氣,也自然消失了。
“呼——”她大大的鬆氣,差點以為自己會在他的注視下,氣絕而亡。
好厲害的眼神!
只是盯著她看,就讓她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存在於四周,依稀間,還可以感受到一團危險的氣息襲向她,差點奪去她的心跳跟呼吸。
八年的分離,的確在他們之間造成一道鴻溝,以前的峻哥不會用這種狩獵的眼神盯著她,也不會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目光打量她,在時光洪流的沖刷下,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峻哥了。
那……她又何苦執著那個,早已消逝於時間洪流中的小小諾言呢?!她又何必在意著峻哥忘記了她?反正那都只是人生必經的一個小小階段罷了。
“季小姐,訪談完畢了嗎?”林秘書在甬道上巧遇她,有些驚訝地問。
季耘回以尷尬一笑,“還沒有,以後還要麻煩你幫我安排時間。我有事先回雜誌社去了。”
不想與林秘書多加交談,她趕緊邁開大步走向電梯。
當她踏入電梯欲按下樓層的那一刻,一個夾帶著磅礴氣勢的男子,朝她的方向直直走來,霎時,她的雙眼映滿了他抿唇的不悅面容,強烈感受到他身上所放射出的凜寒氣息。
“天啊!”她驚嚇得倒抽口氣,朝她走來的人,不就是嚴峻嗎?
從他全身上下流竄的寒意,以及那雙似想吞噬一切的幽瞳看來,她……她似乎成為他的獵物,而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