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她撲進他懷中,雙手緊緊環抱住他,“你不要走啦……”
“別哭……”他越是想拭去她臉上的淚,她的淚就掉得更兇,他無奈的緊緊抱住她,心中產生了不捨留戀,“每次我看見你一哭,我的心情就會莫名的沉重起來,你別哭了……”
過往的回憶到這兒就停住了,耘耘撲抱住他哭得傷心的那一幕,永遠都印在他的腦海無法抹去。
嚴峻緩緩睜開眼,空氣中的寧靜氣氛,讓他一時間分不清所處的時間、地點,直到桌上的電話聲嘟嘟響起,這才喚醒了他遊離的意識。
“喂?”他抄起了話筒,“林秘書,有什麼事?三點有個週會議,好,我知道。”
掛上電話,嚴峻這才真切體會到所處的世界及現今的地位,他已不再是叛逆火爆的少年了,也不再是意氣用事的小子了,如今的他已是大大的不同了。
然而留存於他腦海深處的過往,卻仍清晰得如昨日一般,觸動了他柔軟的心絃,也喚起了他曾經失去的青澀回憶。
“耘耘……”她不再是纖細愛哭的小女孩了,她長大了,變得……讓他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惟一不變的就是……她誠如他所描繪的,成為一個美麗的女人。
接連兩次的碰面,他竟然認不出她?是他改變太多,還是她變化太大?僅僅八年的分離,就造成難以彌補的隔閡。
十六歲那一年,他負氣離家,堅決離家的意志,卻因為她的苦苦哀求及淚水,而有了轉圜。
他還是堅決不回家,可是卻老往她家跑。不管是吃飯、聊天,甚至是打鬥受傷了都往她家跑。
直到那一次,他惹上了黑道,涉及了幫派間的火拼恩怨,他被送進了警察局,而她依舊淚眼汪汪的目送他離開,而這一離別,就是八年——
眼前浮現了季耘那雙傲然倔強的目光及咄咄逼人的言辭,她的眼眉間依稀可見童年時的柔美影子,可那傲然的神情、揚起的美麗唇片,一舉手、一投足間,都在在說明了一點——她不再是他所認識的耘耘,不再是那個依賴著他、愛哭又纖細的耘耘。
深吸口氣後,他拿起置於桌面上的名片,一手則抓起話筒,按下快速鍵,接通了秘書室的林秘書。
他技巧地掩藏起一抹興奮光芒,指尖滑過名片上的季耘兩字。
“林秘書,幫我聯絡《第一手雜誌》的季耘小姐。請告訴她,我願意接受她的採訪,儘快幫我安排跟她見面……”
坐在格局方正的辦公室裡,季耘強烈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然而其中最大的壓力,是來自坐在她對面的男人,辦公室的主人——嚴峻。
從她走入嚴峻的辦公室坐下到現在,她可以明顯感受到,他無所不至的注視眸光,這讓她侷促難安,不知該如何反應。
面對他灼灼的視線,她一顆心吊在半空中,不知該往哪兒擺放,全身莫名的發熱、發顫,無法抬眼迎視他眼中的探測之意。
“咳……”她故意發出聲音打破沉默,一副公事公辦的嚴明模樣,“嚴先生,很感謝你撥空見我,現在我先跟你解釋一下,我們訪談的方向……”
望著她柔巧的臉龐、精美的五官,嚴峻不得不承認,八年的時間,讓她蛻變成一位混合著天真與柔媚的女人,她不再是女孩了——
故意忽視他凝滯的目光,季耘鎮定著心思,細細與他說明。
“首先,我們雜誌社想報道一連串關於嚴先生的身家背景介紹,我知道其他雜誌社可能已經報道過了,但是我們雜誌社為嚴先生規劃出一系列的精深報道,我會用最客觀的立場來撰寫這篇專訪……”
他的眸光一直在她身上轉繞不停,惹得她心煩意亂,火氣逐漸冒出頭,她迅速地一抬眼,秀眉不快地挑起,冷聲質問:“嚴先生,請問你有在聽我的說明嗎?”
“我聽見了。”淡笑爬上他的嘴角,犀利的視線沒有放過她臉上一閃而逝的不耐火氣。
以前柔順的耘耘消失了!
現在坐在他前面、頭頭是道分析說明的女人,儼然是一頭脾氣不佳的小母獅,卻挑起了他想扒下她火爆外皮的衝動及興味。
“你聽見就好。”她撇撇嘴,壓下冒出頭的火苗,“我們雜誌社將會為你量身訂作一系列的專題報道,當然……我們希望嚴先生可以全力配合,不知道嚴先生意下如何?”
“我的專題報道?”手指撫弄著下巴線條,一雙精明的眼沉斂下來,“那麼你是負責專訪我的記者嗎?”
“是的。”她平心靜氣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