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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男女皆通用。肚裡的孩子性別可不一定會因為她的夢境就拍案定讖。

“不好聽!”花迎春哇哇大叫,實際上是不滿意自己完全沒有參與到替孩子取名的這件大事。而且嚴靚、“嚴禁”,兩者念起來一模一樣,光用耳朵聽就感覺這孩子的性情絕對構不上溫柔體貼愛撒嬌——

“就叫嚴靚。”他說了算。“靚兒,喜歡你的名字嗎?”他輕拍她的肚子,得到了迴音。

“叫花家寶!寶兒,這個名字才好,一聽就知道你是孃的心頭肉、心肝寶貝!”她跟著疊隻手上去,硬要搶回取名的大權。

“靚兒。”嚴慮撐起身子。

花迎春一驚,直覺伸手要去扶他,他卻笑著阻止她。經過一夜休養,他的傷口仍痛,但已在能忍受的範圍,對他一點也不礙事。

他握住花迎春的雙手,將她鎖在十指裡,然後緩緩低下頭,耳朵貼在她肚子上,像在聽著孩子的回應,他每叫一次“靚兒”,臉上的表情就溫柔一分。

花迎春第一次看見他露出如此柔軟溫和的神色,明知道他這樣對待孩子,身為孃親應該要很欣慰,可是他只單單對孩子好,她很吃味。

他貼在她腹間的景象是她曾經幻想過無數回的,初為人父的他與初為人母的她,共享著親暱的一刻。

她第一次發覺孩子會動,緊張不已,身旁卻沒人陪,她的惶恐沒人分攤,她也好想跟嚴慮說說孩子的事,孩子踢她、孩子夜裡還拿她的肚皮當鼓敲、懷孕四個月左右她的腰常常痠軟不已、夜裡腿筋抽搐,她咬牙頂著大肚替自己推拿……好多事她都是自己孤單去做,好多喜悅也都是自己孤單去發覺。對她而言,這些事她都做得來,只是覺得寂寞,那時她就會想著:要是嚴慮在,多好

她忍不住動手撫摸他的黑長髮。“你聽見孩子在說什麼?”

“他說他喜歡嚴靚這個名字,絕對不準叫他花家寶。”

“騙人,他哪可能會這麼說!”明明就是他自己在嫌棄她辛苦取的好名兒。

“我親耳親見的。”嚴慮堅持這說法,就是欺負她沒有好本事把耳朵貼到自個兒腹間去聽個仔細。

好半晌,花迎春才發覺他是逗她的。

逗、逗她?!

這不像嚴慮會做的事情。他說話向來正經,正經到有時還會訓斥她的輕浮——她哪裡輕浮了?她只是有幾次學起自個兒稿子裡的女角兒,想對愛人說些甜蜜的情話……好吧,也許有幾句是輕浮了點、放浪了點,挑情了點,可她也只對他一個人說呀。

一個妻子偶爾從背後環抱住正在趕圖的丈夫脖子,拿肉麻當有趣地在他耳邊吐氣,問他:消夜想吃銀耳蓮子湯?雞絲麵?還是我?

然後,她的下場當然不會太好,被嚴慮拎出房門外,以關門上大鎖的方式來回答她——他三種都不要。

一個妻子偶爾嬌俏地坐在丈夫腿上,用纖纖玉指在他胸口輕輕點寫著情詩“一面風情深有韻,半箋嬌恨寄幽懷,月移花影約重來!”

多濃情蜜意啊,連她都覺得這舉止簡直甜蜜得讓人感動想哭,所以她繼續要甜絲絲的手段,繼續在他的胸前題上一句又一句再一句——

她的下場,同樣悽慘。她被嚴慮誤以為很有興致替他分憂解勞——那時他正應客人特殊央求,要以詩詞為紙,糊滿書房的每扇窗、每道門。那可不是太輕鬆的事,他花了兩夜的時間抄著一首又一首的雅詩奇詞仍不足夠,所以他替她準備好一大疊紙,以大碗盛上八分滿的墨,將詩興大發的她挪到他身旁的小几桌邊,讓她陪著他在一夜之間趕出了一千五百張墨寶!

跟這樣的他成親,她光用一根指頭就能數出他說笑的次數——因為一次也沒有——這樣的他又怎麼會逗著她戲弄,而且心情看起來還真喜悅?

是因為孩子的關係嗎?

“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喜歡孩子。”花迎春低喃道,眼眶溼熱。

嚴慮的大姐嚴雲時常抱著孩子回孃家,嚴慮極少與孩子親切互動,連孩子都怕他。

“我自己也不知道。”在當爹之前,他絕對相信自己對孩子的“喜歡”只有微小到不能再微小的一丁點,甚至要說“討厭”也很貼切。但知道了“他”真真實實存在著,就在她身體裡孕育著、成長著,他第一次成為“爹親”這個陌生的身分,他卻完全不排斥,心也跟著柔軟起來。

“你要這個孩子,對不對?”花迎春問著,以為他要跟她爭孩子——只要孩子,至於她,可有可無。

“當然要。”他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