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花迎春真不想開口時,威逼利誘也不會有用。
“你身子養好了嗎?抑或你會再藏起來不見蹤影?”這個問題無關乎離緣,她總會願意回答了吧?
“暫時……只能待在家裡了。”她哪裡還敢再回去原來的地方住?在找到新住所以前,乖乖待著是唯一選擇了。
“你生了什麼病?為何我從不知道你病得如此嚴重?”他抬起她的臉孔,緊鎖著她的五官,想從她臉上看出端倪。他一直以為她身子骨很好,成親的這段日子裡,他未曾聽過她犯病,連些小病小痛也不曾——還是他真的忽視她至此,連這些都沒關心過?
他長指滑過她的臉頰,蹙眉。
她的氣色真的不好,有些倦累也有些疲意,上了些粉,勉強遮掉黯沉,臉上雖有笑,但不若他印象中的燦爛。
“你……在關心我嗎?”花迎春困惑地問,她分辨不出來他看她的這種目光,太陌生了,那是關心嗎?她好怕又自作多情,誤解了他的本意,自己邊感動邊快樂地錯估下去,到最後又鬧出笑話。“你以前從來不這樣的,從來沒有過……”她表情愈發迷惘,瞅瞅他——明明是同一張臉沒錯,明明是同一個嚴慮呀,為什麼不太一樣?是不是她又誤會了?因為太愛他了,將自己的情感投射在他的眼神裡,所以才會覺得他看她時的黑眸變得同樣複雜,不再單單只是冷淡?
她想看得更仔細些,一直告誡自己,不可以又胡里胡塗解讀,要看清楚。
她也真的看得夠清楚了,因為嚴慮的臉在她面前迅速放大,不斷逼近,最後在她眼前模糊起來,因為靠得太近太近,使得她的雙眼無法凝聚焦點,她還睜著眼,雙唇已經被更炙熱溫潤的氣息吞噬。
嚴慮從來不在房門以外的地方吻她的!
他們是夫婦,連孩子都懷上了,親吻這檔事對兩人而言當然不陌生,她還能仔細數出他吻過她幾回,地點在哪裡,哪時哪刻那天的天候是陰是晴,可是從沒有一次是發生在房門外的!
不……不對!他幹嘛吻她?!
他們已經不是夫與妻的關係,古板如他不會欺負良家婦女,就算是離緣的前妻也應該不會……呃,應該不會吧?
那他現在是在做什麼?
花迎春腦子裡填塞了太多東西,要一條一條歸納清楚恐怕得整理到明天,她不太專心去對抗嚴慮的侵噬。
為什麼吻她?他應該不會吻她。為什麼吻她?他應該不會吻她。為什麼吻她?他應該不會吻她……
他突地咬了下她的舌尖,要她將心思放在他身上,力道不重,但是舌尖太敏感,無法忽視齧啃所帶來的刺激,她一震,想瞪他,可是瞪得很使勁也沒用,因為兩張臉貼成這樣,根本瞪也瞪不清楚。
他結束了這個吻,但是他的唇還是不斷落在她唇角、下顎。
她聽見他的喘息,她坐在他腿上,當然也察覺到他甦醒的慾望,她不是不經人事的黃花大閨女,她明白的,可是……他怎麼還會對她有慾望呢?
她咬唇,不是因為羞澀無措,反而是越來越迷糊不懂。
他這舉動是喜歡她,還是單純男人見著女人時不由自主的衝動?
她被他弄胡塗了……他吻她吻得好輕柔,像很珍惜她似的,啄吻徘徊在她臉上頸上,他的手扯開毛大衣的繫繩,探向她的襟口,將第一顆繡扣解開。
她還是咬著唇不放,看著他在她身上忙碌,看著他將暗紅色的吻痕烙在她的肩窩。
嚴慮也發覺花迎春的不動如山,他在她頸間抬頭,改吻向她的耳珠子。
“你在發愣?”
“我只是弄不懂你在做什麼。”她聲音好迷惑。
“你看不出來嗎?我還以為你很清楚我在做什麼——”他聲音太沉太啞太誘人,他太久太久沒這樣抱她,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渴求。“我教過你的,不是嗎?”他唧住她的耳珠子,故意輕咬輕笑,她所知的一切都是他教會她的。
她是知道他的舉動代表些什麼,他眼裡的火焰她很熟悉,也曾被那樣的炙熱燒得渾身羞紅,沉淪迷醉而不可自拔。她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想這麼做,他應該知道她總是無法抗拒他給予的熱情,他吻她時,她總是忍不住戰慄,他愛她時,她從不保留對他的迷戀——
他想用他的身體迷惑她嗎?
“這樣……算偷情吧?”而她所認識的嚴慮實在不是會做出離經叛道之事的人。他不但在屋外吻她,甚至有欲罷不能的跡象,如果他現在將她抬上石桌,就在石桌上與她燕好,她也不會更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