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傷加外傷,但絕對沒你嚴重。他只有一條命,你關係到的是兩條。你得躺好幾天不能下床了。”
“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耳朵還在痛,但聽聲音已經聽得很清楚了。
“你得躺好幾天不能下床。”大夫重申,不疾不徐。
“我肚子常會痛,一會兒就過去了,不礙事。”
“你只是運氣好。你若不想要孩子,喝帖藥就能清除得乾乾淨淨,不用又跑又跳地想流掉他。”
“我要他的——”花迎春急道。
“那麼你是一個差勁的孃親,你完全沒有在保護他。”
“我……”她無話可說。這個大夫在數落人的聲音都像在淡笑,卻比起指著鼻心罵人更具火力。
“累了就先睡,等藥熬好,梔子會端來讓你喝下。”大夫遞來一方素帕,花迎春原本不明其意,他笑笑,做了做抹臉的動作,花迎春才發覺自己哭得一塌胡塗。
“嗯。”
大夫離開房間,花迎春又偷偷張開眼,往身旁的嚴慮望去,要用雙眼確定他平安無事。
他明明傷得這麼重,為什麼大夫還說得雲淡風清?紗布幾乎快將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找不到有哪個部分是安然無恙的,他真的沒事嗎?
“嚴慮?”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手指顫抖到無法探查到他有沒有在呼吸,她另隻手牢握住自己的手腕才勉強穩住自己,再探,終於感覺到溫暖的熱息。
花迎春這回放鬆地哭了,哭中帶笑。
她總是不能釋懷他對她的冷淡,不能諒解他的冷情,不能適應他的冷漠,她想要他對她再好一點,按照她所希望的好。
但嚴慮永遠不會變成花迎春,他做不來她想要的風花雪月,對他而言,他認定能讓她溫飽、不愁吃穿便是他一輩子必須做到的事,但對她而言,她要他哄著寵著,貪心要他除了給她吃食無虞還要花費心思憐愛她。這些在嚴慮眼中卻不能當飯吃,一句甜言蜜語不如一條黃魚來得值錢,他就是這樣實際的男人。
她以為他沒有愛過她的——
她錯了,真的錯了,這個男人只是嘴上不說而已,他用他的生命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