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不但能來後臺獻花,還能親眼目睹‘詠歎天后’的嬌怒!”男人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你夠了沒!”歐運琛壓下怒意,閉上眼不想再見到這惱人的男子。
“這麼快又要冰冷以對呀!”男人笑了笑,起身步至她身後,看著鏡中的她,眼神轉而正經的說。“你才二十歲,應該快快樂樂的,不要老是編譜殘酷、淒涼、可怖的詠歎歌劇。”
“我的事不用你管”歐運琛反駁道。
“我要你快樂!小瑁”男人輕輕地撫上她裸露的雪肩,柔聲說道。
“我沒有什麼不快樂的!”歐運琛站起身,避開他的撫觸,走向一旁的掛衣杆取下披肩圍住頸項與肩膀。
“小瑁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麼?路敦逵!我們不過認識三個月,你知道什麼!”歐運琛冷言打斷他的話,倔強地背過身子不看他。
“你不快樂,小琛!”男人強調著。
“別自以為是。”歐運琛冷嗤。
“我是不是自以為是,你心裡明白,別再欺騙自己!小瑁”男人溫柔地看著她纖瘦的背影。
“什麼時候開始,‘羅瑟’少東有這麼大的興致管起別人的閒事來了。”歐運琛不以為然的反唇譏道。
“小琛!你明白的。在我路敦逵心裡,你從來不是別人。”路敦逵,全歐洲最大華人集團‘羅瑟’少東,語意深遠的說道。
“可是,對我而言,你一直是‘別人’!”歐運琛優雅的轉身,冷冷地看著他道。
路敦逵之於她,除了是‘別人’外,甚至可說是陌生人。她只知道,他是“羅瑟”少東,也是全歐室內樂協會的幕後贊助人;在他名下除了維也納國家音樂廳是他認養的外,尚有“普契尼歌劇院”、“韓德爾音樂廳”是他所屬的,因此,在歐洲只要有他出面,不論要開演奏會或發表會,都是不成問題。而她,就是這樣認識他的。
“如果你願意給我機會的話,我就不會是‘別人’了。”路敦逵苦笑。
歐運琛不理會他的話,坐回化妝臺前,將原來撥垂於左胸前的秀髮盤在腦後,把典雅的薔薇髮簪插上,重新審視臉上的淡妝,起身走向路敦逵道:“最後一小節唱完了,我決定去謝幕。”擦過他的肩,她傲然的離去。
路敦逵看著她不馴的背景,嘴角再度勾起迷人的弧形。
不一會兒,前臺傳來熱烈的掌聲與如雷的驚呼。顯然,歐運琛這位絕色才女的魅力與神秘感,又一次震懾了樂迷、非樂迷們。
幽暗的午夜裡,女人的血液一滴滴的由腕上割斷的血管中淌入注滿溫水的浴缸裡,渙散的眼神停留在逐漸渲染為深紅的水面。襁褓中的雙胞胎兒子、俊挺體貼的丈夫……過去一幕幕天倫畫面浮現於無波的水面,女人滿足的勾起唇角,淚靜靜的自眼尾滑落……
“媽,你在裡面嗎?”兒子帶睡意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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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冱兒……去睡吧……你……明天還得……上學……”使勁的說完該說的話,女人轉頭看著門板,不捨的淚汨汨直流。實在無法這麼放下兒子,但,她真的好苦……活得好苦、好累……
“媽!開門!你怎麼了?媽……”也許是母子連心,也許是兒子過於機靈。焦急的拍門聲不斷的響起。
“砰!”門板赫然被撞開。
一室的血紅、滿缸的血水、母親垂掛於浴缸邊緣的孱弱身軀……就這麼直接、殘忍的闖進凌冱純淨的藍眸裡。
撲鼻的血腥味更無情的直竄他腦門……
“媽!媽!”凌冱驚恐的尖叫巨吼在狹隘的空間旋繞不去。“媽……”
“喝!”凌冱低吼了聲,猛然自夢中驚醒。
探手拿過床邊的鬧鐘,黑暗中更顯清亮的藍眸直視指標——清晨七點。
披上晨衣,下床走進浴室。
梳洗後,他輕輕的將指上薄巧的隱形眼鏡嵌進左眼。看著鏡中,雙眼一藍一黑的自己,思緒不禁又往遠處飄蕩而去。
十年了!已經十年了!
十年來,他每天都會夢見母親自殺的那個午夜。
淒厲的紅色、嗆鼻的血腥,每每在他醒來後,仍清晰的縈繞著他的視覺與嗅覺。
這樣真實的感受、實際的經歷,總是在午夜時分提醒他,那未報的家仇血恨。
望著鏡中的自己,他不禁苦笑,他所揹負的家仇血恨,似乎在他未出生時,便已註定了,這筆家仇血恨的淵源得溯及兩個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