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睡覺,跑這兒來做什麼?”
在旁邊的龍七也嗤笑道:“不會是想學夜遊神夜巡八方吧?”
冷玉蟬手搖摺扇,但笑不語,龍九卻眉頭緊鎖。
龍文天首先發覺憐兒神似不對,忙扶住憐兒肩頭:“憐兒,怎麼了?”
憐兒搖搖頭,用很小的聲音問:“雲哥哥呢?”
龍文天微微一愣,立刻反應過來:“少爺明早還有許多事,所以先回臥龍殿休息了!”
憐兒默不吭聲,但她的眼神卻很奇怪。
龍文天心內微驚,因為他發現憐兒眼中竟有種不該屬於她的失落和了悟。龍文天一邊暗自尋思,一邊拉憐兒到他的座位上,順手將几上的一碗蓮子羹遞給憐兒:“你來得正好,這是剛端上來的,還熱,把它喝了,文大哥送你回去!”
憐兒愣愣地看了羹湯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不,文大哥,憐兒不喝湯,我要回去了!”
其餘幾人也看出不對勁,龍七趕忙走上前,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關心:“憐兒,怎麼了?若有事兒的話告訴七哥,七哥一定幫你!”
不諱言地說,龍七雖與憐兒吵吵鬧鬧,但若論感情,兩人卻是最好的。
憐兒見他問自己,眼圈立時紅了,趕忙低頭:“我……我沒什麼!”其實她的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來,只是對雲天夢的行蹤有種直覺上的不安。猶豫一下,憐兒扯扯龍七的衣袖,“七哥,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龍七下意識地看看龍文天,後者報以苦笑。若在平時,龍七一定會笑話龍文天剛才的話是自作多情,但此時卻沒心情再開玩笑,點了點頭,他拉起憐兒的手:“走,七哥送你!”
看著龍七帶走了憐兒,龍文天的心裡卻不是滋味:“憐兒,文大哥說錯了什麼?”
也難怪他心亂,自憐兒來後,除了雲天夢外,便數龍文天最疼憐兒,百般照顧不說,更是想方設法逗她開心,兩人的感情可說如同親兄妹一般。但今天,憐兒竟舍他而就龍七,怎會不讓他百思不解。
龍九瞟了龍文天一眼:“你別當局者迷了,此事怕與少爺有關,你只是受了牽累!”
冷玉蟬摺扇一搖:“少爺真是回臥龍殿休息了嗎?”
龍文天神志一醒,旋即又搖搖頭:“憐兒不會知道,況且她心潔若蓮,天真爛漫,根本不懂這些事,少爺就因她太單純怕受到傷害,所以才強行剋制自己的情慾,等她長大。憐兒又怎會……”
冷玉蟬瀟灑一笑,帶著種看破人情的世故:“情之一字,最是奧妙,能讓人變得愚蠢,也能使人突然成熟。文尊侍,你才智超人。卻未歷情關,又怎懂得這其中玄妙呀!”
龍文天漠然無語,龍九卻冷哼一聲:“只有你這種無聊的人才會研究這種無聊的事!”
冷玉蟬猛地一陣咳嗽。停下後丟給龍九一個白眼和兩個字:“朽木!”
“憐兒,戀蝶園那株蝴蝶蘭開得正盛,明無我帶你去看!”龍七妄圖以憐兒感興趣的話題引起她的注意。
憐兒只是嗯了一聲,仍悶著頭走路,以至龍七懷疑她根本沒聽他說話。
憐兒異樣的沉悶使龍七心裡像壓了一塊鉛,喘不出氣來。終於忍不住:“憐兒,發生了什麼事?”
憐兒突然停下腳步:“七哥,我也不知道,我們一起去看看,好嗎?”
龍七詫異地問:“看什麼?”
“你跟我來!”憐兒丟下這句話便向前跑去,龍七一邊在心裡揣測,一邊加快腳步跟上。
快到怡心居了,龍七才感覺到不對頭,忙拉住憐兒:“七哥還是送你回憐花樓吧,都這麼晚了!”
甩脫龍七的手,憐兒轉身之際身體已離地而起,只見她裙袖高揚,向怡心居飄然飛去。
終於見識到真正的飛行,龍七在欣羨之餘又免不了吃驚,很快他意識到憐兒的動機,他立即縱身而起掠向怡心居,只可惜他到達時,憐兒已飄落在樓前。
這座小樓異常別緻,四周花木蔥鬱,夜香隱隱,但燈火全熄,顯然,樓中人已休息了。
仰頭看著漆黑一片的窗戶,憐兒右手一場,只見無數朵姿色各異的鮮花從她袖口飛射而出,直向窗門,花瓣連續不斷地擊打在窗欞上,發出“噗噗”的聲音,形成了一幅美麗卻怪異的圖案。
“什麼人?”一道人影從樓內掠出,是一個青衣丫頭,隨她身影乍現,樓內燈火大亮,樓上的窗戶也被開啟,水仙探出頭來。她頭髮微亂,僅著一件中衣,這時上驚異地看向樓前的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