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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段劍箏的話裡帶著濃濃的暗示,向來心思聰穎的段仰卿又怎會不知!

他們兄妹因為是異母所生,平素倒也沒有多親,她這個心高氣傲的妹妹對於段家的財富和勢力更是虎視眈眈,如今她會這樣好心的不遠千里奔回大理,想來是在樊衣甫那個高傲的男人身上吃了癟,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氣,所以才急急的搬來他這個救兵。

可是……這世上真的還會有青青的存在嗎?

腦中不自主地浮現青青那抹總是讓人舒心的恬淡淺笑,段仰卿的眼神倏地變得迷離。

當年,若非樊衣甫那個該死的男人從中做梗,青青也不會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

握著韁繩的手驀地一緊,臉上的神情更顯陰沉。

這些年來,他忙著擴張自己在段家的勢力,有些帳他倒忘了還沒同樊衣甫算算。

罷了,就信段劍箏一回,而她這誘餌也下得極好,畢竟他也想再瞧瞧那個和青青有著同一張面容的女人。

身為段家的獨子,段仰卿打小便要風是風、要雨是雨的唯我獨尊,卻在歐陽青青的身上徹徹底底被折損。

那份忘不去的情愫早已逼得他快要發狂,只可惜人已死,他就算還想強求也沒有辦法。

他這個妹子,倒掐住了他的弱點。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一個女人可以跟青青有著同樣的面容,那麼他將不計一切代價得到她。

第6章(1)

嚕……嚕……嚕……

切藥的手,即使已經發酸了,可是生性魯直的虎子卻沒敢停下。

狹長的眼兒悄悄地往樊衣甫那陰沉的臉上望去,再瞧瞧門外那些端著小心翼翼的態度、手捧著大把銀子的員外們,這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

那些人已經等了好些天了,可是樊衣甫不讓進就是不讓進。

雖然不知道向來喜怒無常的師父這回又是因為啥事而心緒不佳,可……就這麼讓人等在門外,真的不太好吧!

瞧瞧他們一個個哭喪著臉,憨直心善的虎子終究還是於心不忍。

“師父……”他小心翼翼的喊著。

“幹麼?”

像噴火一般的回答,讓虎子龐大的身軀忍不住縮了縮,他多希望能縮成樊衣甫瞧不見的塵埃,可是這樣的念頭壓根就只是妄想。

“我是說,外頭好像要飄雨了呢!”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管得著嗎?”重重地放下手中的醫冊,樊衣甫沒好氣的應道。

雙手緊張的搓著,虎子的一顆心被吼至了喉頭,他原想放棄,可是當他的視線又瞥至那些一臉焦急哀傷的員外們,他的心又軟了。

“我的意思是,好些個員外捧著銀子在等您呢!”既然師父不懂他的意思,他只好硬著頭皮將話說得更直白一些。

“他們等我,我就得去見他們嗎?當我是青樓豔妓嗎?”

這番冷言冷語,聽得虎子可是頭皮一陣發麻。

以往,師父的性子古怪歸古怪,但是隻消看到了銀兩,就啥事都好說,可如今就算看到了成堆的銀兩,脾氣依然那樣壞,讓他左想右想硬是想不出一句話來勸。

既然師父的脾性這樣火爆,虎子只好好起身,緩緩踱至門外,然後開口說道:“你們都回去吧,我師父今日是不會看診的。”

“小哥,你再替我們說說吧!我娘病得很重,要是樊神醫肯移駕,多少銀兩我都願意花的。”

如果說開口的人趾高氣揚,虎子或許還知道該怎麼辦,可是偏偏軟聲要求的卻是城內孝順出了名的大善人李員外,這可教虎子有些兩難了。

猶豫的眼神瞧瞧李員外,又回頭瞧了瞧師父,但見樊衣甫的臉色愈來愈沉,心知就算開口也沒用。

“李員外,我家師父今日兒心緒不佳,真的沒有心緒出診。”

“如果樊神醫沒空出診,我讓人將我娘用軟轎抬來可好?”李員外態度和善的退讓,只求為他娘求得一線生機。

“但是……”

虎子聽見李員外那委曲求全的話語,只得硬著頭皮旋了腳跟,躡手躡腳地回到樊衣甫的藥案前,才低頭,還沒來得及開口,樊衣甫已經暴吼出聲——

“叫他們滾,從今而後我誰也不醫,有本事就叫那個女人來求我,只要她開口,阿貓阿狗我都醫。”

很好,想要平靜的生活是不是,他倒要看看她怎麼有辦法平靜!

就讓這些煩人的大爺、少爺們去煩死他,就像她弄煩了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