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他若真敢上門,我就打得他頭破血流、鼻青臉腫、滿地找牙……”
“別說了!”樂梅重重一跺腳,生氣了。“你看你嘛,老是跟人家打架!你……你分明是存心驚動我娘!”
宏達被她變化的情緒反應攪得一頭霧水。
“我錯了,算我錯了,好不好?”他吶吶的道歉。“你別急,我想想看有什麼辦法……想想看……”
他開始拼命的想,努力的想,但絞盡了腦汁,還是一點兒主意也沒有。正傍徨著,忽然聽樂梅說:“好吧,我去見他。”
宏達吃驚的看著她,完全被弄糊塗了。
“我必須清清楚楚的跟他做個了斷,才能一勞永逸!”樂梅堅決的對自己一頷首,接著又一把抓住宏達,急切的求助:“你肯幫我的,是不是?”
宏達昏頭脹腦的點點頭,點完才莫名其妙的問:“幫什麼呀?”
“明天趁我娘午睡的時候,咱們打從後門溜出去。你用腳踏車火速載我去,我就快刀斬亂麻的把話講清楚,然後咱們再火速趕回來。”樂梅一咬牙,斬釘截鐵的說:“然後,我和他就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
於是,起軒和樂梅第五度見了面。
在普寧寺後面的小山坡上,宏達被萬里軟硬兼施的拉開了。這兒,只剩下他和她兩人。
她一徑低著頭,努力維持著冷淡與平靜,不願看他,也不願先開口說話。四周安靜極了,除了揚過樹梢的風聲,就只有彼此的心跳聲。久久,她終於聽見他低沉如嘆息的聲音響起:“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她猛然拾起頭來瞪視著他,辛辛苦苦剋制的情緒全然白費。
“原諒你?”她的眼中迅速湧入淚水。“我為什麼要原諒一個騙子?你哪一點值得我原諒?”
他急急上前一步,激動的說:“如果我真是一個騙子,何必暴露身分,拉著父母到你家求親?”
她一時語塞,找不出話可反駁,只能怔怔的望著他右邊臉頰上的一塊瘀青,猜想那必是昨日和宏達打架的結果。
“你知不知道這背後其實並不容易!事隔多年再舊話重提,我必須力駁家中反對的聲浪,才能將父母說動,讓他們鼓起勇氣上你家去。”他儘量抑制著激越的情緒,但還是壓不下眼中那種燒灼的熱烈神情:“不錯,先前我確實欺騙了你,可是我對天發誓,我絕無心存玩弄之意!之所以保留真實的身分,那是因為我太擔心把你嚇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啊。那時你或許可以說我是騙子,可是如今,你應該對我有一定程度的瞭解,何況我都登門求親了,難道還不足以向你證明我的決心和誠意?就看在這一點上,難道我不是情有可原嗎?”
哦,他又以那種真摯的、誠懇的、不容置疑的眼神和語氣,在一點一滴的滲透她了!她逃避的轉過身去,軟弱的抗議:“你強辭奪理!”
他繞到她面前,不肯放棄的緊盯著她的眼睛。
“樂梅,我犯下的最大錯誤,是我太沉不住氣,太急於得到你了!”
她掙扎的退後一步,強迫自己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不準再對我說這種話!”
但他仍節節進攻。
“誰不準?你母親是不是?提到她,我忍不住要說句冒犯的話,她太獨裁,太專制,她簡直不可理喻!”
她總算抬起眼來怒視著他,開始反擊了。
“你居然還振振有辭的批評我母親?讓我告訴你,她是全天下最溫柔、最堅強的母親!只有在面對你們柯家人的時候,她才有劍拔弩張的一面,什麼原因你心知肚明!”
這一擊恰中要害,頓時他無話可說,只覺得洩氣而沮喪。
好半天之後,他定定的望向她,以一種無奈、懇切的語氣說:“咱們為什麼不能化干戈為玉帛呢?一樁意外讓兩家人反目成仇,也讓你母親和我父親變成兩個最痛苦、最不快樂的人,而且還把這種種痛苦和不快,傳染給身邊的每一個人!我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視之為理所當然?為什麼大家要浪費十八個年頭活在恨當中,而不活在愛當中?”
隨著這席話,她臉上那種抗拒的神情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不自覺的動容。這樣的表情變化落在他眼中,使他心裡又充滿了希望。
“所以我現在要改變它!我選擇了愛,”他仍定定的凝視她,出其不意的反問:“你呢?”
她駭了一跳,一時之間吶吶不能成言。堅持著,她忽然生氣了,為什麼他總是令她如此驟不及防?而為什麼自己又總是如此輕易就被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