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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進去了,又不是你一個人住,還有一姑娘呢我進去不方便。”

“哎呦真假,又不是頭一次了。而且春兒最近戀愛了,經常夜不歸宿……”她在我耳邊悄悄說了句很*的話,然後衝我莞爾一笑,“那我進去了啊。”

“早點睡。”

於是她高興地邊走邊跳地進了樓道最深處,我看了會兒她的背影,正準備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身後一聲淒厲的叫聲,那聲音好像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就像某種遠古的猛獸所發出的咆哮聲,又好像一個玻璃杯從高處落下來所發處的碎裂聲被人為地放大了很多很多倍的聲音。在那一瞬間,我渾身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心臟狂跳得厲害,就像是耳朵被無數鋒利的刀子刺穿那樣驚恐。我瘋了一般地往回跑,衝進那條黑暗走廊深處的亮點中,張莫正像個雕像一般地站在那兒,左手還停在空中,手指頭還停在屋內的電燈開關處。她的眼睛就像是兩枚圓溜溜的核桃那樣睜著,那中邪的表情就像見到了無常鬼一般。

我順著她的目光向屋裡看去,大腿立即癱軟。

房間裡是一片駭人的鮮紅色——滿地都是,就像是好幾桶大紅的廣告色被潑在地上一般,連蒼白的房頂都被映紅了。一個穿著睡衣的女孩兒躺在床上,四肢就像沒有骨骼的洋娃娃那樣跟著身體隨便放在那兒,她的左胳膊噹啷在床沿邊,那滿地鮮紅的血就是從她的左手手腕子處流出來的,那個口子很深,即便此刻已經不再往外流血,那裡仍舊有一滴一滴的紅色在墜落,就像沒關緊的自來水管兒那樣。她的頭也耷拉著,兩個眼球正好直勾勾地盯著門口的方向,那雙眼睛瞪得那麼圓那麼大,好像她在臨死前拼命想看清她一向糊塗的事物那樣,她要玩命的看清楚,那勁頭,就好像如果沒有血管連著,眼球就要飛出來似的……

警察馬上就來了,我和張莫也被帶回了派出所。不管警察怎麼苦口婆心的安慰,張莫都像根本聽不見那樣。她嚇壞了,一直在出冷汗,以至於渾身的衣服都溼透了,她就像我在那些描寫戒毒的國產電視劇中看到的那些毒癮來了的病人一樣,渾身痙攣,難以自制。 。。

第四章

後來聽民警說,這個被張莫親暱地稱為春兒的姑娘是自殺,從她床頭的日記可以知道原因是她所深愛的男的棄她而去。那天晚上,她把地下室的房門鎖好,用一枚男人刮鬍子的那種刀片硬生生地將自己的左手手腕剌出了一個將近三厘米的口子,鮮血頓時噴了出來。她可能自己也後悔了,她試圖用右手去堵住那個汩汩湧出液體的窟窿但是無濟於事,最後她放棄了,仰著頭,在劇痛中等待著死亡的來臨。民警找到了她日記中所提到的那個男的,那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大二男生,帶著一幅老式寬邊眼鏡,頂著一個板刷頭,看起來極為木訥呆滯,唯一與其它男生不同的是,他有一雙像極了女人的修長的手。他對民警說的唯一一句話就是:“我對此事深表遺憾。”

張莫搬回了女生宿舍,經過了一個禮拜才算從恐懼中走出來,學校裡經常有人好奇的向她打聽當時現場的情況,她只是冷漠地回答:“無可奉告”。後來問的人多了,她就伸著雞一樣的脖子和人家爭吵,有一次我親眼看見她正要出拳頭毆打一個看起來的確很無辜的小男生,於是我把張牙舞爪的張莫拖走了。

“都他媽什麼人呀!不該打聽的少打聽!”她很憤怒,腦袋晃來晃去像是在找什麼麼東西,最後她將一杯白開水一口氣喝光了。

她說系裡上大課的時候,站在講臺前面那個老頭兒點了好幾聲春兒的名字聽不到回應,於是他摘下了掛在臉上的高度的近視鏡,狠狠地拍了幾下桌子對全禮堂的人抱怨:“這姑娘真不讓人省心,作業也不做,論文也不交,現在連課都不來上了,你們哪位認識她的同學給我說說她。”然後全班啞然……

這事兒已經過了快兩個月,有一次我在樓下等她去吃晚飯,她下樓見了我忽然說:

“丫真不是人操的,一個活生生的女的為他死了,他就能這麼無動於衷?我看見那個四眼兒真他媽想抽他!”

我一怔之後才想清楚她說的是誰。我瞪著眼睛盯著她問:“你吃錯藥兒啦?”

“你才吃錯藥了呢!”她白我一眼,我這才看清楚她今天的眼影塗得很重,嘴唇上也畫了很濃的口紅,她氣呼呼的說,“我發現,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你才發現呀?八零後是過時了,這道理九零那幫小屁孩兒出了幼兒園就都深有體會了!”

“我特難受……”

“痛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