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彥面露厭惡之色,不想再跟他混攪下去,乾脆直指校場的方向,十分鄙夷道:“你沒有秘密帶兵進京,那麼校場上的這些士兵是什麼,難不成是一群亡靈?”
此言一出,雪瀾頓時住了口,衛彥臉上得意的笑容還沒展開,就聽得雪瀾身邊的幾個侍從哈哈大笑起來,尤其是秦尚英,笑得前俯後仰,恨不得在地上便打滾邊笑,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衛彥看得十分的莫名其妙,心裡疑雲頓起,一邊示意身邊的下屬蘇維走近去觀看,一面大聲喝道:“你們笑什麼?”
秦尚英終於好不容易停住了笑,聽得這話,又笑了起來,邊笑便對雪瀾道:“卑職原來聽說過一個詞叫做指鹿為馬,以為不過是人杜撰的,大凡一個人眼睛沒有瞎,怎麼可能指鹿為馬,現在卑職總算明白了,那指鹿為馬的人,眼睛是沒有瞎,但是心瞎了。”秦尚英忽然止住了笑,無比嘲諷地看向衛彥:“衛將軍你確定校場上有士兵?”
衛彥聽得這樣的話語,腦中閃過什麼,但是隨即立刻被否決,不可能會有任何意外,請得皇帝的旨意後,他並沒有魯莽的立刻行動,而是先親自帶人偷偷探查了定安府,確實看到了在校場中聚集計程車兵,明確之後,他立刻派人守住整個定安府,只等雪瀾現身,便一網打盡,這期間,定安府之中沒有任何人走出來,就算那兩萬人每人都插上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死到臨頭了還狡辯。”看得下屬蘇維走過來,衛彥臉上閃過冷酷的笑意,只是,那笑容還未綻開並凝固了。
衛彥視線定點之處,護城軍參軍蘇維正走過來,臉上沒有半分的血色,眼睛張得極大,眼裡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顯然是受到極大的驚嚇,連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將軍……那些影子不是……不是士兵。”
此言一出,安靜的軍隊瞬間譁然,護城軍原本是白傾天和衛彥共同掌管,人說同行相妒,更何況不只同行,幾乎是同權了,兩人素來積怨,本來就不和,白傾天被皇帝調走之後,兵權統一在衛彥的手中,衛彥大力任用自己的手下原來的將士,原白傾天手下的將士,則是動輒得咎,護城軍本身就存在有矛盾,加上有人刻意的挑撥,很快,許多士兵相互的竊竊私語,交頭接耳起來:
“那雪將軍且不是被人陷害的?”
“逆謀之罪便不成立了。”
“皇上會不會弄錯了?”
……
“你說什麼?”衛彥臉色大變,眼睛駭然睜大,一把抓住揪住蘇維:“你再說一遍,不是士兵,那是什麼?”
蘇維哭喪著一張臉,遞上手中順手抓來的一把稻草:“全都是稻草人。”
衛彥只覺得全身的血液瞬間凍住,彷彿從高高的雲端一下子跌坐到地獄,巨大的差距讓他半天反應不過來,是指駭然地看向校場的方向,其實是因為他心中完全確認的緣故,是以,方才沒有仔細去看,如今仔細一看,站在這個位置都可以隱約的看得見校場中的重重黑影並不是士兵。
衛彥尤不相信,飛身過去,手中的長槍以破竹之勢擊出,一個稻草人被攪碎,又一槍擊出,又一個稻草人被毀掉,連續刺出了許多招,真的全都是稻草人,衛彥心裡漸漸升起了驚恐,不可能,明明白天的時候他清楚的看見校場中是士兵而不是什麼稻草人,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兩萬士兵不翼而飛,卻而代之的是這些稻草。
不知為何衛彥突兀地想起方才自己說的那句話,‘不是士兵,難道是亡靈?’他瞬間打了個冷戰,手中的舞動的長槍沒有了力量,吧嗒一聲掉在地上,空中稻草飛揚,有幾根剛好落在了衛彥的頭上,加上他臉上陰沉而略帶驚恐的神色,整個人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一般,狼狽無比。
他忽然猛然搖頭,反應過來什麼,雖然他不知道為何兩萬士兵變成了稻草人,但是憑著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他中了雪瀾的計謀了,收斂了心神,衛彥提起長槍,眼光凜凜看向雪瀾:“果真是稻草人,本將軍還真是有些奇怪,定安府為何會一夜之間出現這麼多的稻草人?”
“一夜之間?”雪瀾不慌不忙地搖了搖頭:“這些稻草人很早就有了,是在京的時候我和周將軍用來練習排兵佈陣的道具——”
“你說謊。”衛彥恨聲打斷雪瀾的話:“今天下午本將軍明明看見校場中是活生生的人,分明是你在其間做了什麼手腳。”
“唉!”雪瀾有些無可奈何:“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衛將軍說看見雪瀾私自帶了士兵秘密進入京城意圖謀反,如今連士兵的影子都找不到,就說是我做了手腳,把士兵換成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