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做了這麼多年的里正,多少也和縣衙中的人有些關係,提前也和張元對好了詞,因此就把劉三蛋保了下來。
這倒不是張元有多麼深的兄弟情義,而是劉漢山和他說的很清楚,若他能獨自扛下來,自會為他照顧家人,若是他不從,那最多也不過是和劉三蛋一起進大牢,他是不會連他也一起保的。
張元也不能說是個多顧家的人,但他尋思這種事,怎麼著都是要進大牢的,倒不如留個退路,將來也好行事,因此也就同意了下來,其實,不是劉漢山不願保他,而是劉文不同意。
對劉漢山而言,最好的辦法就是全部私了,畢竟將張元送去也是有危險的,若是能在私下解決了,那就大事化小了,其實劉文先前也這樣想過,將劉三蛋和張元都送進大牢對他並沒有太大的好處,雖說這可以說是大多數村民的願望,但如此一來他就算得罪了劉漢山,也許劉漢山此時不會如何,但以後隨便給他找點麻煩就夠他受了,畢竟他現在,可以說是一點依仗都沒有,錢財上不算多,關係網也絕對無法和幾乎世代做族長里正的劉漢山相比。
現在他們已經有了原始資金,他也可以做更多的事情,雖不見得那些事情都一定能成功,但總是有一半的希望的,可是他卻什麼都沒做,就是養養雞,喂喂豬,就連蓮藕,也是因為南方有他才種的,而且也沒敢擴大規模,不是他不想賺這份錢,他上輩子起,就嗜好享受,不說怎麼大富大貴,卻是要求舒適方便的,而劉家現在,在他眼中是遠遠不夠方便的,但是他一直不敢動,就是因為,若是在現階段擴大規模,他們劉家就不僅僅是惹人羨慕了,很可能就要遭人嫉恨了——遭一兩個人嫉恨無所謂,卻不能遭大多數人如此。
第二十五章
也就因此,他不能得罪劉漢山,在這個時代,里正、族長的權利,在某些方面,甚至比縣太爺都要厲害,族長說一句沒收某家的地,甚至不需要什麼正式的手續。
雖然村中人對劉三蛋都滿心厭惡,對劉漢山包庇自家侄子也不見得沒有怨詞,但如果今日劉漢山要趕他,他相信劉家村會有人為他們兄妹求情,但絕對沒有一個人敢真正的違抗。
這種族長的權威是千百年來形成的,早就刻在人的骨子裡了,很難改變。
也就因此,他沒有在當時就去請劉漢山,眾目睽睽之下,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劉漢山恐怕只有大義滅親了——他內心中未嘗沒這麼想過,但如果真的做了的話,必定會遷怒他的。
因此在最初,他只是想著賣里正一個好,然後偷偷的將兩人都放了,但是在後來的接觸中他發現,那劉三蛋也就罷了,張元卻是個不計後果的,這樣的人,得罪了他,他們以後不定有什麼麻煩,現在既然得罪了,那就要絕了這個後患。因此他臨時改了主意,一定要將張元送到縣衙中,他是這麼給劉漢山說的:“大人,您來了,不管怎麼說,我都該給您一個面子,若今日只是一些東西的話,那劉文雖不富裕,也並不吝嗇。可是大人也知道,我家那小鄭哥現在還昏迷不醒,不定,就這麼去了,我若毫不追究,實是令人心寒。而且大人也知道,那小鄭哥是我當年領回來的,這兩年說是我們家的長工管事,其實卻是不領工錢的,我們都將他視為兄弟,若不能為他做這個主,劉文真是妄為人兄!大人,三哥就不說了,但是那張元……還望大人能給劉文一個交代!”
他說著,就一揖到底,弄的劉漢山只能去扶他,劉文這話若是讓鄭定輝自己聽了可能會打寒顫,但在外人眼中,卻是的確如此的,王普縣離劉家村就這麼近,當時鄭定輝大鬧的時候還有那麼多的觀眾,人們不知道這小鄭哥還被捆在小樹林過,只知道他幫著他們打了孫二狗,後來還勒索過劉家兄弟,說起來,還真是一團亂麻。
而劉家兄弟還為他請醫抓藥,那真是相當仁厚的,再之後,雖然說他是劉家的長工,但是吃穿用度卻是和劉家一樣的,劉文當時還幫人寫著信,家裡人來人往,大家也能看到,劉家從來都是讓鄭定輝和他們一個桌的,當然,鄭定輝也能幹,雖然開始的時候什麼也不會,後來卻是養雞種地都一把抓了,不過村中人,不都是如此嗎?這倒不能說劉家苛刻他,不見劉武還天天在地裡勞動?大冷的天裡,還在水裡摸蓮藕,相比之下,鄭定輝和縣城中的人談生意,那還是個清貴的活呢。
現在鄭定輝被一板磚拍成了那個樣,劉家怎麼說也是要為他討個說法的。這麼想著,劉漢山也覺得劉家兄弟果然忠厚,是兩個可扶持的後輩,這劉武也就罷了,但這劉文就算當不了官,這操持家業也是有一手的,不過兩年,就又買回了二十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