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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她簡直沒法兒追得上。“

木蘭說:“這個婚姻必然要破裂。不久就會離婚的。”莫愁最後聽到的訊息,是這對夫婦坐船往馬尼拉和日本去了。

那天下午,木蘭正準備回家去看看父母,一個女僕奉差遣匆匆忙忙來送一個可怕的訊息,說她哥哥由馬上摔下來,抬回家,就要斷氣了。木蘭叫錦兒看著小孩兒,立刻趕回去,留下話叫蓀亞隨後就到。

體仁剛剛甦醒過來,疼得喊叫,家裡把他送到素丹的哥哥做事的那家醫院。送他回家的幾個農人。據他們說,似乎他騎的是匹很兇的母馬,是在北城郊外。一匹無人控制的種馬嗅到這匹母馬的氣味,由後面追蹤而至,母馬開始狂奔,體仁無法使它停下來。它竄入一條小徑,有一枝樹枝平橫在上面。馬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在樹枝子下面奔過時,體仁連忙低頭,他的頭後部撞上了樹,摔下馬來,躺在路上。醫生說他是腦震盪,兼右胳膊、腿都受了傷及內出血,撞傷太重,沒辦法施行手術。

做父親的心裡十分著急,但是整個晚上都強為鎮定,母親則坐在床邊低聲啜泣。兒子甦醒了一下兒,說要見華太太。父親照垂死的兒子的話辦,派人去請華太太來。她來之後,體仁勉強說:“爸爸,媽,我欠您二位老人家恩情太重。我知道,我是個不孝之子。告訴珊瑚姐對我兒子博雅要嚴加管束。教養他長大成人,要做個好人。”然後看著華太太說:“你們不要誤解華太太。她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他的眼睛閉上,聲音消失,氣息斷絕了。

那天晚上,木蘭和蓀亞聽見父親說了一句奇怪的話:“他幸而死前沒結婚。”

在木蘭生了第二個孩子之後,她只要家裡沒事,就回家去和母親住些日子,但是現在回家主要是安慰母親。現在母親更老了,頭髮幾乎已完全變白,其實還不滿五十歲。她一直愛體仁愛到他死。現在很後悔沒有讓體仁在婚事上能遂心如意。她說:“我若不反對他去看慧能那個女孩子,也許他就不會到野外去騎馬了。”

莫愁說:“媽,您老是亂說。這些事都是命定的。他由小兒就愛騎馬。這不是您的錯兒。”

所以木蘭姐妹倆和弟弟阿非一齊設法安慰老母,勸她照常飲食。那年夏天來臨得太突然,母親躺在床上時,姐妹倆輪流用鵝毛扇子給母親打扇。

現在體仁和銀屏都死了,與世人已經人天永隔,全家開始回想他倆的好處。時間緩和了母親心裡的仇恨,她把銀屏只是看做一個遙遠的、過去的“古人”,是命運安排叫她遇見的,她對銀屏已經不再有什麼怨恨。

遵照父親的命令,銀屏的屍體從她那墳裡起過來,和體仁的屍體並排埋在玉泉山後面靠近姚家別墅的姚家墳地裡,叫博雅去拜祭這一對墳,就像拜合法的父母墳墓一樣。

哥哥的暴卒使木蘭一驚非小,奶完全斷絕了。因為錦兒也有一個六個月的孩子,她的奶很充足,好像永遠吃不完,她給自己的孩子斷了奶,用奶喂阿通。因此錦兒和暗香掉換,暗香開始照顧木蘭的女兒阿滿。

體仁的死對姚思安引起了完全意料不到的改變。過去體仁一直是姚思安心上的一塊重重的負擔,甚至於在他誠心誠意改過自新,做了個好兒子,按時回家,對生意開始認真學習以後,姚先生仍是心裡不安。因為在他心裡是以為有不可預知的事會發生,就像慧能的事。體仁總是任性輕率,遇事顧前不顧後,好像越來越會惹更大的麻煩。這就使父親心中半認真半玩笑說想要散盡家財去出家,作為對家中不滿的姿態。現在家裡這種威脅一掃而光,他開始把精神用在小兒子身上,阿非慢慢長大起來,規規矩矩,並不為非做歹。

不過姚思安雖然對這個紅塵世界又回心轉意,不可解的是有點兒缺乏信心。這位原先存心出家的人,現在又開始以滿腔熱情來享受人生,簡直像是騰雲駕霧恣情遨遊一般。可以說他是半在塵世半為仙。由於他的研讀道家典籍和靜坐修煉,他已經達到道家的物我兩忘之境。因為家就是“自我”的擴大,所以他對家也就失去了真正信賴。由於這種態度,他就越能享受人生,只要他這份兒非一般富人所能擁有的財富能存在一天,他也就能享受其財富。他自然也不把自己的財富看得有什麼重要。

有一天,有一件事。全家人都大為吃驚,原來他決定買下旗人的一座王府花園兒。事情發生的經過是這樣:那天華太太在體仁死後離去時,姚思安說他對華太太多麼感激,華太太如需要他幫助什麼,只管來告訴他。也請她來參加體仁的葬禮,她對體仁四歲大的兒子博雅非常關心。

中秋節前幾天,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