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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不容易開口。她在浴室裡待了好久。

最後,她從浴室裡出來,赤裸裸渾身不掛一條線,投身躺在金竹躺臥的身邊兒。金竹每次看她那奇妙的身軀,豐滿的胸膛,柔軟的身段兒,都驚於她肉體的完美。現在她已決定把她的軟玉溫香身體完全奉獻給愛人。可是一樣兒,兩片櫻唇上卻沒有熱情。似乎牡丹是存心來和情郎做最後一次的溫存繾綣。

兩人抱得緊緊的躺著。金竹騰出的一隻手,慢慢的以無限的柔情撫摸牡丹的身體,而牡丹自己則嬌弱溫順,百依百從,好像全身都已融化在情慾熾熱的火海里了。

金竹的嘴壓緊牡丹的嘴說:“噢,牡丹,你不知道我多麼想你呀!”牡丹輕輕的,一點點兒的咬金竹的嘴唇,但是沒說一句話。

牡丹後來說:“來,抱緊我。”

金竹問:“我什麼時候兒能再見到你?”

“我也不知道。”

情人在進行其熱愛之時,必須忘懷一切,沉迷於對方,這是情愛的律法。那天早晨金竹和牡丹相遇之後,金竹除去覺得牡丹的態度異乎尋常之外,心中別無所想。而這件事就千斤重擔般壓在他心頭,弄得他對什麼事也精神渙散,無能為力。

在床上,他倆相擁而臥,正像不斷冒煙的火,既不能迸發成狂歡的火焰,可又不能就此熄滅。兩人雖然肢體相接,金竹雖然肉慾如火,心中卻極冷淡。牡丹忽然熱情高漲,對情郎不住狂吻,彷彿要獻給他愛的贈禮,使之永生難忘,也許是隻因為她自己一時慾火難耐,急求發洩之故。也許她是有意讓他永遠記住此一剎那,記住她身體的每一次抽搐,擁抱的每一個姿勢。金竹若是真正相信邪術、相信有邪異的力量正在拆散他們這一對露水鴛鴦,那邪術就會靈驗的。

牡丹又說:“你——”這是牡丹的催請,催促金竹要完成交合之好,催請他以粗獷的擁抱來使骨軟筋酥,那樣的擁抱,牡丹曾經那麼熟悉,那麼喜愛。

突然間,好事完了。金竹也不記得他倆怎麼樣就分開的,他起來清洗後,回去看牡丹還躺在床上,頭壓在枕頭下面。他過去,輕輕的撫摩她。她的眼睛閉著,均勻的呼吸,彷彿睡著一樣。但是眼毛微動。一滴眼淚自臉頰上流下來。

金竹俯身吻她。簡直覺得已經肝腸寸斷。牡丹睜開了眼,不停的眨巴,好像正深有所思。她想說點兒什麼,但是怎麼能說出來呢?她自己知道心裡已然打定了主意,是決心要斷絕的。這件事叫她心都碎了。可是金竹曾經很清楚的表示不能離婚。牡丹心中自問自答,自己怎麼能跟他一直這樣混下去?像個情婦和他幽會,怎麼這樣的維持幾個月?幾年呢?她自己的道路很清楚:別無他途可循。

牡丹的眼淚和沉默使金竹莫名究竟。牡丹就是金竹的命根子。這話金竹對她說過多少次,他現在還是如此感覺,覺得牡丹是他的一切,他的命,他的靈魂。牡丹或是與他廝混,或是離他而去,也總是他乾渴中的甘泉,心靈上的慰帖。天下伊人只有一個,只有一個牡丹。再沒有另一個。

現在牡丹似乎渾身疲乏,似乎睡著了。屋裡十分悶熱。金竹拿起一把扇子,輕輕的給她扇。這邊兒扇扇,那邊兒扇扇,好像慈母扇自己的孩子,這樣,一則牡丹可以安享清涼恬靜的睡眠,一則自己的眼睛好飲餐牡丹四仰八叉的肉體之美。他用床單子的一角兒輕輕的給牡丹蓋上,免得她著涼。

金竹坐在床邊兒上,給牡丹打扇,看著她,保護著她,猶如母親之照顧睡眠中的嬰兒,也是懷有那麼深厚的愛,這樣大概有半點鐘的光景。牡丹睜開了眼,翻過身來,面對著他。

牡丹問他:“你這是幹什麼?”

“因為我愛你。”

“你睡了一下兒沒有?”

“沒有。我這麼看著你,心裡好快樂。”

牡丹突然坐起來。金竹走到桌子那兒,拿了一根紙菸,點著,遞給牡丹。牡丹接過去,長長的噴了一口煙,好像痛苦的長嘆了一口氣。很不安的向他瞥了一眼。

牡丹說:“那麼明天是我們最後的一天了。”

“是啊。你什麼時候兒再來看我?”

“有空兒隨時可以。”

“明天晚上吧。我們一齊吃晚飯。”

“好。我向家裡找個藉口好了。”

“為什麼不下午早點兒來,咱們可以多談一下兒。”

“看吧。能早來就早來。”

牡丹起來,坐在桌子旁,要寫點兒什麼。金竹走近時,牡丹用手遮蓋了一部分。金竹覺得不勝迷惑,自己走開。然後牡丹走到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