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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轉過身,就見黑髮少年應該是不慎被絆倒,瞬間被蟾蜍畸變體追上,此刻的他正躺在地上尖叫著瘋狂朝即將俯身下來的畸變體開槍。 眼前著美味的食物近在咫尺,蟾蜍畸變體肥碩浮腫的臉不斷搖晃著,甚至就連子彈都沒能成功逼退它就餐的決心。 趙志勇大罵一聲狗孃養的,反身抬起卡賓/槍,一邊朝黑髮少年的方向走,一邊朝畸變體無節制地傾瀉彈藥。 小楊著急地左右看看,抓起地上的碎磚就往畸變體的方向砸。 任誰都知道,此時此刻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立刻拋棄黑髮少年,利用畸變體進食的時間逃跑,把自己鎖在安全牢固的地方等待救援。 但他們誰也沒有離開,小楊無濟於事地扔著石頭,趙志勇甚至反而朝畸變體的方向越靠越近,試圖去拉少年一把。 敬每一位願為公共利益無私奉獻的英雄,敬每一位願為人類文明延續流血犧牲的英雄! 一隻小巧的荷花立葉默不作聲地順著拱橋柱身爬上來,親密地貼住了戊寅的腳背。 今天對他來說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一天,但對於眼前的這三個人,或許今天就是他們人生中的最後一天了…… 算了……戊寅好心情地笑了下,垂在身側的左手微不可察地朝“小美人”試探的小爪爪招了招……就當是臨別禮物了。 莖稈迅速增長,碧嫩荷葉艱難地去夠戊寅的指尖。 小楊扔光了就近的石頭,回身就見帕爾默站立不動,嘴角勾著一抹笑,遠遠注視著黑髮少年和趙志勇在蟾蜍畸變體的攻擊下狼狽地掙扎逃竄。 他愣了一下,眼神忽然變冷:“帕爾默教授,你是否還記得一個叫楊向雪的女人?” 戊寅注意力全部放在頑強生長的荷葉上,他微微彎了點腰,把手垂得更下方便荷葉的觸碰。面對小楊司機冷不丁的提問,他幾乎沒過腦地答道:“不記得。” 小楊的眼中瞬間充血,鼻翼也放大了:“她是我的姐姐。” “嗯。”戊寅敷衍地應了一句。荷葉接觸他指腹的瞬間,湖中無數荷葉根莖從淤泥中竄出,如同一條條沉重的繩索,狠狠地打在蟾蜍畸變體身上,纏繞、捆縛,限制他的行動。 趙志勇終於能一把握住少年的手,將他從地上拽起來,接著兩個被腥臭淤泥無差別攻擊的泥人頭也不回地撒丫子狂奔。 短暫的附身異能只是讓戊寅有一點累,但附身結束的瞬間,“小美人”在他腦海中炸起的哭嚎尖叫使得戊寅遭受到異常猛烈的精神衝擊。 我不乾淨啦!!! 它的聲音太大,遮掩住了小楊近乎於泣血的剖白。 “帕爾默,一年前,你強見了我姐姐,又在她因為傷口撕裂感染髮燒昏迷的時候,把她一個人留在汙染者堆裡,你居然跟我說,你一點都不記得了?” 黑髮少年和趙志勇悶頭往拱橋上衝,這時,他們就聽見一道撕心裂肺的怒吼,再抬頭,就見小楊憤怒到猙獰的面容,以及被他一腳踹出去直直往臺階下滾的帕爾默。 在兩雙震驚和一對盛怒的目光中,蟾蜍實驗體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碎了帕爾默的腦袋。 只剩半邊腦袋的屍體頹然倒在血泊裡,蟾蜍畸變體吐掉嘴裡的顱骨碎片,很是享受地伸出肥厚舌頭,舔舐流淌在地面上的腦漿,將剩下的粘液吸得吱吱作響。 黑髮少年整個人都嚇得傻住了,饒他早已不是第一次見死人,也禁不住唔一聲腸胃翻湧,跪在地上亂吐。 趙志勇雙目圓瞪,衝上前雙手一把拽住小楊的衣領:“你在做什麼!” 情緒激動之下,他破音得厲害,手也顫抖得厲害,小楊被他揪著領子搖來晃去,看起來是很想把這人腦袋裡面進的水晃出來:“你他媽的是不是瘋了!!” “哈哈哈。”小楊毫不反抗地被他來回地扯,臉上滿是大仇得報的快意,“他姦殺了我姐姐,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得感謝他,感謝他一年多以來還是這麼的卑鄙噁心!” 帕爾默殺他姐姐的事做得很乾淨,小楊只能透過種種蛛絲馬跡推斷出姐姐的死因,那是他從小相依為命的姐姐,他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死在了哪裡。 苦於沒有證據無法判斷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以及帕爾默是一名負責研究災厄傳染源的副教授,小楊也曾猶豫過、動搖過。 直到今天,他看見了帕爾默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意,還有那句不假思索的“不記得”。 復仇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腦中緊繃了一年多的弦發出沉悶的斷裂聲,理智消失,他不顧一切地動了手。 聽到小楊殺人的理由,趙志勇攥住他衣領的手緊了緊。他下意識想勸:那你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殺人啊……但話到嘴邊,他又艱澀地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