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它長大了,可是不可多得的戰力!可以隨主人出征的。”鬍子攤販說,“誰不想出門在外時有一個厲害的戰寵,幫忙應對層出不窮的喪屍?” 戊寅彎下腰,近距離看著這株綠蘿。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攤販隱約感覺手裡的綠蘿似乎也轉過枝葉,抬頭看向了眼前這個戴著口罩的奇怪男人,就見男人倏然伸出食指,輕輕地觸碰了一下綠蘿最大的那片葉子。 “……確實是變異綠蘿,但就這麼一點點大,算什麼戰寵?”戊寅慢條斯理地收回了手,站直身體,轉頭要走,“最多養在家裡當一個有點智力的盆栽,沒意思。” “嘶,你懂什麼啊!一邊去一邊去,不準亂碰,碰壞了你賠啊?”攤販最討厭這種下人面子的顧客,直接黑著臉趕客,但下一秒,最為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那個一直懶洋洋、最激烈的動作就是小幅度動動葉片的綠蘿倏然全身抖了個激靈,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簇地竄了一米長的藤,伴著無數深綠色的葉片,瞬間纏繞著裹上男人的小臂,如同一條有生命的鎖鏈,死死捆住了口罩男人的左胳膊。 戊寅錯愕地看著纏在左臂上的綠色藤蔓,腦海中湧現斷斷續續不成句的囈語,瘋狂而炙熱,沒有任何實際意義,是綠蘿最原始的需求和心聲。 他下意識地揚手閃躲,意識到自己居然看走了眼,這不是什麼性格懶散的觀賞性盆栽,而是一顆攻擊性極強的變異植物,最關鍵的是——智力發育不完全,無法正常交流。 “等一下。”他嘗試著挽回局面。 果不其然,綠蘿一個字都聽不懂,只憑著它的本能再次激增出一米長的粗壯藤條,繼續往戊寅脖頸上攀爬纏卷。 不等戊寅二次反應,解臨淵左手掌心滑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欺身衝向前,抬手利落斬斷綠蘿的主根,如果不是攤主嚇得牢牢抱著盆栽,一副心肝寶貝的模樣,他恐怕下一秒就把綠蘿的快樂老家都砸個稀巴爛。 灰藍連忙跑過去,幫著戊寅一起將手臂上的藤條扒拉下來。殿下跟著跑過來,用前爪按住地上的藤條,再兩口叼住,當作沙拉麵條那樣嗦進嘴裡,兩個腦袋嚼吧嚼吧扯斷嚥了。 其他圍觀的人群原本聽攤販推銷變異植物,還僅僅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特別是幾個在附近擺攤的熟人,他們老早知道就這個鬍子同行有棵不愛動彈的變異綠蘿,也不知道在哪裡挖的,標價一百幣都賣一個多月了依舊無人惠顧,即使狐假虎威掛上龍先生的大名做擔保也沒用。 但這下倒是好,來了個莫名其妙的口罩男,也不知道做了什麼,氣得綠蘿忽然發瘋,好好耍了一把變異植物的威風。 鬍子老闆也被綠蘿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瞬間心疼起被割了一大截的藤條,大叫道:“你們做了什麼!你小子憑什麼割我的綠蘿,賠——!五十,不,八十園區幣!” 還不待他的話音落下,變異綠蘿垂下的斷枝旁邊迅速抽出新的碧綠藤條,粗壯結實,如同一條帶著葉片的長鞭,目的明確,直衝戊寅而去。 戊寅沉著目光往後退半步,解臨淵立刻敏捷地側身出現在他原來站著的地方,擋在他面前,手中匕首調轉刀刃朝向,利落揮下。但沒想到的是,急速襲來的綠蘿竟然反應快到瞬間在空中轉了個彎,避開他的刀鋒繼續抽向戊寅。 堂堂機械戰神z1932要是會在這裡輸給一枝綠蘿,讓它碰到自己要保護的人,那解臨淵真是可以不用再活,趕緊洗洗脖子去上吊了。他眼疾手快地將匕首丟擲,刀柄恰好打在綠蘿主藤上,迫使它失了準頭,接著匕首竟然如迴旋鏢一般再次回到解臨淵掌心,被他反手一揮,再一次割斷了綠蘿的新藤。 原本瞄準戊寅的藤條飛出去,恰好擊中瞭解臨淵的帽子,隨著黑色的棒球帽斜飛出去,盤在帽身中的銀色長髮傾瀉而下。 戊寅在騷亂中注意到這抹秋日裡的冰霜雪色,翡翠瞳孔裡映著滑落肩頭的銀線,他安靜地注視了一會,隨後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 殿下反應迅猛地叼著主人落在地上的書包跟了上去,嚇得人群潮水般退讓出一個出口。只有灰藍遲鈍地立在原地,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茫然的狀況外一直持續直到他看見鬍子老闆抱著盆栽,朝幾個凶神惡煞朝這邊來的疑似“城管”大力揮手,與其說是城管,這些彪形大漢但更像是收保護費的□□,鬍子老闆心疼地抱著盆栽,說什麼這群破壞財產云云。灰藍這才猛地反應過來遇上了強買強賣碰瓷的黑販子,趕緊撒腿就跑。 解臨淵留下來負責斷後,隨意地和這群假把式過了兩招,等到確認所有人都跑遠了之後,他隨意拿衛衣兜帽擋住頭髮,推下墨鏡露出猩紅的眼珠,警告性地瞪綠蘿一眼,隨後也追著戊寅離開的方向跑遠了。